“你可以恨我。”
“恨你？所以，你把我的心意，当成一场笑话？”白辰夕盯着楚语，拿起旁边的茶杯，松手，“把我们的感情，看得和它一样脆弱？把白辰夕，当做一个找个借口，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看你去死，自己逍遥的混蛋？”
地上散落着白色的瓷片，细碎的茶杯碎片散开成一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每一片碎片都带着茶杯曾经的完整和美丽，如今却破碎得无法挽回。
碎裂的杯子在地板上铺成一道曲折的线条，仿佛是回忆中的伤痛切割过的痕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照出碎片间的阴影和反光。
碎片散落的地面上，还残留着茶水的气息，微弱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
楚语盯着茶杯，她确实想逃避，但对白辰夕的伤害，却是她意料之外的。
“楚语，”白辰夕起身，逼近楚语，“我告诉你，就算你我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也会拼尽全力，去解除命运。”
楚语苦笑，“我知道。”
“你知道。”白辰夕点头，“你当然知道，所以你才会封我的记忆。不只是你，父亲，小齐，还有楚济，你们每个人都知道，都想这么做。可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你能成功吗？”
楚语有些震惊的看着白辰夕，她听得懂白辰夕的言外之意，对每个人都有戒心。但唯独面对自己，放下了戒心。只是，这份独一无二的信任，终是被自己亲手打破了，楚语苦笑道，“刚知道，来不及了吧。”
“刚知道？”白辰夕后退了一步，“所以，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的感情，也从来没有报过任何期待，我们能挣脱命运？”
楚语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她回避了白辰夕的眼神，“是。”
白辰夕眼里的光暗了下去，他闭上眼，颤抖着退了几步，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失望和难过。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稳定，仿佛他的心脏也被割开一般。
楚语靠在窗前，窗外的景色仿佛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垂下了眼帘，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和色彩。这个决定，对她而言就像是一把剜心的利刃，令她内心痛苦不堪。
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氛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片刻后，楚语开口了，声音沙哑，“如果你没事的话，我……”
“等等。”白辰夕知道楚语要离开，但他更知道，这一放手，就再也无法挽回了。那一刻，失望也好，气恼也罢，都抵不过失去半分的分量。
他无力的低下头，开始捡地上的碎片。很快，他的手被锋利的瓷片割伤，楚语想过来，却被白辰夕拦住了。
“你……”楚语咬着唇，“如果你想发泄，冲我来吧。”
白辰夕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被锋利的瓷片划破，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出来。他却像没有知觉一样，就着血收拾瓷片，试图一点点拼起来。
“这算得了什么呢？”一边拼，白辰夕一边苦笑，“就算是现在，你仍然不后悔封印我的记忆。你不后悔，是因为你只是觉得伤害我，为此而抱歉。你觉得我会恨你，觉得无可挽回，甚至觉得我会把怒火发泄给你。你宁可相信我要放弃你，也不愿相信我到了这一步，还想修补我们的关系。”
白辰夕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碎裂的杯子一片片拼凑起来。他的指尖扫过锋利的边缘，留下了一道道细微的伤痕，鲜血顺着划痕渗出。但他似乎没有感受到疼痛，专注地将每个碎片找到它应该的位置。
在他的手心中，杯子重新完整起来，那磨损的外表中透露出一份坚韧和坚持。白辰夕紧握着杯子，任由血把杯子染红，递到楚语面前，声音无力极了，“你接吗？”
楚语愣住了，她当然想挽回。但是挽回，意味着他们要面临更加可怕的宿命，而现在如果让白辰夕彻底失望，或许不会是个很糟的结果。可是，面对白辰夕递来的沾满了血，却依然坚定如初的心意，楚语犹豫了。
在楚语心中挣扎着，她看着白辰夕的样子。红着眼眶，明明伤痕累累，却仍然坚守着这段感情，舍不得放弃。
“我不知道，理智告诉我，不接，让你彻底对我失望才是最好的，”半晌，楚语才开口。
“至少是句实话了。”白辰夕抬起头。
“我不会放弃。”
“我想接。”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楚语清楚的看到，白辰夕眼里又有了光。楚语想接她手里的杯子，白辰夕却松了手，“我们的感情，没有这么脆弱。”
楚语一怔，白辰夕却拉住她的手，“我想你知道，一碰就碎，才是最伤人伤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