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准备。所以就出现了兄妹俩排排跪的一幕。
祖父还说,既然生意上的事情已经有定论了,那就只谈家事,不要把生意上的事牵扯进来。
“升堂”时,只需认准阿音无视家规,不尊敬祖宗,偷偷跑出门这一件事即可。顺便把大权也叫上,借机也敲打他一下。
林见财也明白祖父严厉外表下的良苦用心。其实祖父是关心那两个傻蛋,有些事情,他们两个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特别是妹子,若她知道,家里因为她黄了一笔生意,肯定会自责的。
他也再三嘱咐娘和夫人阿书保密。
可他的好阿书,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实则不出三天,就被林三用一幅他曾经的青梅竹马的画像给收买了。
……
晚上,按照惯例,姜书韫就寝前替夫君林见财捏捏腿,她寻着空问:“松声,你明日去瓷窑吗?”
“自然要去。瓷窑最近忙得很,那批捏好的佛像,还不知如何处理。我得去帮帮爹和祖父。”
“行。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你们多费心。对了,这几天二叔肯定也在瓷窑。明日去的时候,把桌子上那盒糕点带给二叔。”
“为什么突然给二叔带糕点?”
“阿音妹子要给的。”
“阿音?”几乎是本能反应,林见财断定其中有猫腻。他让夫人将其拿来。他仔细检查了盒子几遍,没有字迹。他又要伸手去掰栗子糕,却被姜书韫拦住了。
“不准掰。阿音数好的十二块,掰了数字不对不吉利。”
“十二哪里就吉利了?”林见财已经肯定其中有猫腻了。说不定栗子糕里藏了纸条。他决定掰一个看看。
姜书韫打了他的手背,一字一顿道:“不!准!掰!”
“好好好,不掰。”林见财也是被姜书韫弄得没办法。只能答应不掰,心想明早偷偷全掰开,然后再去市集上换一盒新的便是。他眼瞅着夫人将糕点盒放回茶桌。又瞧夫人对着桌子上放针线的篮子傻笑。
搞不懂她们女人,他无奈摇摇头,准备自己挪进被窝。手却又被不知何时过来的夫人攥住了。
夫人搓了搓他的手背,问他:“刚打了你,还疼吗?”
林见财摇摇头,“你又没用力,不疼。”
“成。不过松声你手好暖和,今晚让我握着睡觉。”
林见财微微讶异,夫人怎么突然这么黏他,但他心里是欢喜的,便反握了回去。
本来被子都盖好了,就该就寝了。可下一瞬姜书韫又从被窝里出来,斜倚着床沿。
“松声,你再讲讲你和你从前那未婚妻子的故事呗。”
“为夫先前是不是讲过?”
“你再讲一遍。”
林见财又一五一十讲了一遍。故事不长,十句话就讲完了。
可姜书韫还未听完,便睡着了。
听到细微的鼾声,林见财温声细语,“每次总要为夫讲,又每次总不听完,合着就是给你阿书催眠用的。”
……
其实栗子糕一点问题都没有,二叔只要听到是阿音送的,就知道是阿音有事找他了。
林明善素来淡漠,但对这个侄女还算上心。有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用在他侄女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二叔是长辈,但不问家事,一心在房间里制瓷。可若是二叔过问,林见财也没甚好隐瞒的。吃着栗子糕的时间,林见财便将阿音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完了。包括她投河逃婚,被罚跪祠堂,偷跑出来逛街被发现,以及那些谣言导致家里生意黄了。
“逛街?”
“是,逛街。阿音自己说的。”
“哦!”林明善掸了掸手上的糕点碎屑,不动声色另起话题,“生意黄了再找新的便是。你宽慰她几句。”
“是,二叔。我们都瞒着阿音呢。”
“有甚可瞒的。”
“瞒着她,是祖父的意思。省得她自责。”
“哦,是吗?”
“因阿音一自责,定要整幺蛾子。对了二叔,您怎么磨起墨了?”
“给阿音回信。”
“回信?”林见财略微慌张,他已经把糕点换了,而且糕点里也没吃出信啊。
“既然阿音特意送来糕点,二叔我应当回个信,表示收到了,十二块,很可口。你大哥没送漏,路上也没偷吃。你大哥,可信!”
林见财笑道:“是得回一个。二叔,我来替您磨墨。”
“不必。你去忙你的。走之前来我这里拿信便可。”
“也行,二叔。那小侄就先告退了。”
林明善专心磨墨,淡淡“嗯”了一声。
他垂眸思索,认认真真回了一页信。将信封用胶水封口后,他摩挲着信封想道:阿音,但愿二叔没有会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