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时间是一周后,剧本只发了一半,秋千花一个下午的时间看完,花了一天一夜看完了小说,又用了一天写了个人物小传,就连最后被吴丽欣按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都还是谢诗雨举着棒球棒在没人的小胡同里堵住那五个小混混的英勇事迹。
秋千再起床的时候距离试镜时间还有三天半,她也不避讳吴丽欣,大声在屋子里读台词,照着镜子找神态,必要时,秋千还拽了吴丽欣来演女主的戏份来搭戏。
一周的时间其实很短,秋千只把台词背了个七七八八,站在导演面前还是有些紧张。她不着痕迹地擦掉手上的汗。其实秋千可以让系统把剧本录入,开个外挂的,不过她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一来自己能背得差不多,演的时候分神去脑海里找台词还容易出戏;二来对其他的试镜者也不算公平——虽然在娱乐圈里公平这个词很可笑,但秋千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她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功成身退后要去往其他的地方,她不该,也不会被娱乐圈的利益熏了眼。
“七号。”工作人员喊道。
秋千深呼吸一次,整理好情绪,进了屋。
“各位老师好,我是七号秋千,试镜的角色是女二谢诗雨。”她把简历递上去,等着导演指出要演哪出戏。她这套流程已经做得很得心应手了。
正中间的导演看了她一眼,说:“第五场演一下吧。”
秋千点点头,问了一句:“导演,我能把我的简历拿过来一下吗?”
原本已经有些厌烦了的两边的人此时都看了过来,秋千神态自若地看着导演。
导演点点头。秋千于是拿了自己的简历,卷成了个筒。
是的,没错,第五场戏就是谢诗雨去一挑五的那场。
谢诗雨看着手里的棒球棒挑眉笑了笑,放在另一只手手心里掂了掂。她自言自语道:“西岸中学啊……”
她舔了舔后槽牙,小声道:“那应该是在安昌路胡同了。”
谢诗雨把棒球棒扛在肩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安昌路胡同。
当然,只是绕着屋子走了两圈。
谢诗雨把棒球棒往前一拦,一脸拽地走过来,盯着面前的五个人,问:“就是你们几个传的什么侯晓平靠作弊才能去竞赛的谣言?”
对面没有说话——无实物表演当然没有回音。
谢诗雨接着“恐吓”道:“知不知道三人成虎?知不知道众口铄金?”
剧本里对面应该是要摇头的。
谢诗雨被噎了一下,接着把棒球棒扛在肩上,说:“三人成虎就是指说的人多了,就能使人们把谣言当作事实;众口铄金指众人异口同声的言论,足能融化金属,比喻舆论力量强大,众说足以混淆是非和真伪,懂?”
剧本里对面是要小鸡啄米般点头的。
谢诗雨深吸一口气,被一口气堵得直点头:“行,来找你们也没什么,就是希望你们去辟个谣,侯晓平现在的生活已经因为你们的谣言很受困扰了。”
剧本里对面是要嚣张地仰头,硬气地说“就不”。
“不去辟谣也行,看见这个了?”谢诗雨晃了晃手里的棒子,“下一秒信不信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这个棒子以(x-x0)2(平方)+(y-y0)2(平方)=r2(平方)的标准样子砸在你们脸上?”
剧本里对面是要一脸懵的。
是的没错,听起来酷拽狂霸吊炸天的一挑五其实是身为文科生的谢诗雨一个人给五个人来了个数学讲堂。
两道题,一道解析几何,一道导数。
“我,一个文科生,都能随随便便给你们俩讲清楚解析几何和导数,你们凭什么平白无故污蔑一个学生辛辛苦苦得来的竞赛名额是作弊?”谢诗雨把红木砖头随便一扔,蹲在地上手搭在膝盖上,她侧头看向旁边的五颗脑袋,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对面的台词是:“因为她跟路白不清不楚的,路白是你们禾路中学的竞赛顶梁柱,这搁谁谁不怀疑她走后门。”
谢诗雨气得一棒子砸上墙:“就这样?就这样你们就散布谣言?!!”
“散布谣言——”
“布谣言——”
“谣言——”
“言——”
狭窄的小巷回荡着谢诗雨不可置信的怒吼。
秋千站起身,把手里被当成红木砖头的简历捡起来,带着笑双手递给了导演。
明明还是笑着的,但是跟方才戏中的谢诗雨痞痞的笑完全不同,而是属于秋千的,礼貌淡定的笑。
秋千看着导演眼睛里的精光,对这次的试镜多了几分把握。
演戏试镜就是这样,没有完全十成十的把握一定会拿到这个角色,但好歹自己演出了一个自己所认为的角色,为之倾注了心血和努力,自然也就无怨无悔。
秋千一身轻松地瘫在沙发上拆开一包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