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快撤!”
华雄面色一凝,从西凉战场上历练出来的直觉让他拔马就走,毫无半点迟疑,边跑他边想着:
“关东联军竟然动作如此迅速,看来此地不可久留,我还是早点撤回关内才好。”
“杀杀杀〜”
没等华雄多想,军营外陡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华雄惊抬头,只见山坡上无数的火把从黑暗中星星点点地冒了起来,下一刻,大量的箭已经从四面八方掠空而起,向着西凉军攒射而下!
绵绵不绝的箭雨中,不断有西凉军将士倒下,哀嚎声此起彼伏。西凉军正像无头苍蝇般狼奔豕突,不断有人被烈焰和浓烟所吞噬。
“撤,快撤!”
华雄将手中长刀往外一引,率先策马向西。
面临如此绝境,他已经顾不上麾下的三千骑兵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自己逃命!他可不想糊里糊涂地死在这里,成为关东军的笑料。
“下水!快下水!”
西凉军被烈火和箭雨折磨着,顿时有人动了下水逃生的心。不少西凉士卒当即扔掉武器,脱掉皮甲向水中跳去。
正当这些下水的西凉兵暗自庆幸自己逃出生天时,就见芦苇荡中升起数百支火把,千余江东健儿乘坐芦苇编织的筏子对着他们冲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徐琨,吴景和徐盛!
“杀!杀了这些西凉狗,为我江东儿郎复仇!”
一看到这些西凉人,徐琨眼珠当场就红了,孙家军发出了一声整齐的呐喊,驾驶芦苇筏子就对西凉人冲了过去。
江东军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内部家族私军众多。这些家族私军高度排外又高度团结,对他们来说,战友不仅是袍泽,更是同族弟兄,叔舅表亲!
这种特点让吴军进攻时经常出工不出力,害怕损失族人。可一旦进入复仇战或守土战时,吴军又往往勇猛无畏,不惧牺牲。
同样的吴军,放到合肥和濡须口就仿佛两支完全不同的军队,其原因就在于此。
而眼下,就是江东军的复仇时刻!
“滚开,都他妈的滚开!”
十数骑亲兵环伺华雄左右,不断将拦路的西凉兵砍翻在地,从混乱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华雄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倒不是他不懂得珍惜士卒,而是因为身经百战的他知道,这是眼下逃生唯一的办法,至于军心,只要活着回去,总有办法重整起来的。
华雄的逃跑加剧了西凉军的混乱,三千西凉铁骑再无法组织起有序的撤退,许多西凉军将士都在自相践踏中悲惨地死去,下水被徐琨军抓的,被火烧的,被射死的人不计其数。
华雄正逃命时,前方陡然响起一阵奔雷般的马蹄声,和一声粗豪的咆哮:
“华雄小儿休逃!燕人张翼德在此!”
华雄急勒马抬头,只见前方杀出一票骑兵。在无数火把的簇拥下,一员面黑似炭豹头环眼,手持丈八蛇矛的大将正在对他咧嘴大笑!
“哪儿来的无名小卒,也敢找你华爷爷的晦气,找死!”
华雄怒极反笑,当即挥动大刀拍马向前,两个粗豪大汉如火星撞地球般碰到一起,瞬间交手二十回合,只打得地上泥浆纷飞,空中火星四射。
但华雄却越打越心惊,越打越胆寒,心想这黑汉子身手怎么这般厉害?自己刚追了孙坚一夜,身体早已疲惫,右肩还中了一箭,再这么打下去,怕是真的要死在汜水关外!
“滚开!好狗不挡道!”
华雄全身发力,暴喝一声想磕开张飞的蛇矛,没想到张飞力气比他更大,蛇矛上传来的巨力反而让华雄跨下的战马一个趔趄,险些向后翻倒!
“哈哈!看来这厮的人头归我了!”
张飞见状大喜,立刻挥矛冲上。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华雄猛地从马上直起身子,趁势一刀掀起地上的泥水,浇在了张飞脸上!
“不好!”
张飞一个不察,顿时被泥水浇了一脸,惊得他勒马连退数步!
此时的张飞毕竟年轻,只经历过几年黄巾之乱的实战洗礼,距离巅峰期还差得远。
而华雄作为坐镇西凉的猛将,早在多年的西凉羌乱中历练出了一身本领,战斗经验丰富,马术更是一绝,这才有了眼下的逆转。
但华雄也观察到,张飞虽然眼睛被迷,行动却丝毫不乱,更是第一时间就拉开了距离。华雄虽想趁机上去一刀收拾掉这黑汉子,但他也心知这样怕是要把自己小命搭上,当即他拔马就走。
煮熟的鸭子飞了,张飞怒火中烧,但他骑术和马匹都不如华雄,因此只能大呼小叫,却根本追不上逃走的华雄。
华雄好不容易甩脱张飞,就感觉一阵杀意袭来,背后隐约有马蹄声靠近。
华雄急忙向身后望去,才发现不知何时一名银盔银甲的年轻人如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