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望舒对上杜明礼的眼神,瞬间读懂了男人眼里的警告和不悦。
这些年,杜明礼一直把这个妻子带来的女儿当成空气,无论妻子如何对待这个女儿,都是不闻不问。
年近四十的男人,外表看着才三十出头,平日里又格外注重仪容周到得体,又有一种金钱和阅历沉淀出来的矜贵气质,对大多数人来说,是致命的吸引力。
平素在圈子里,也是炙手可热的人。
可杜明礼向来不理会那些,身边也从来没有什么人跟着。
整日除了赚钱外,便是拜佛烧香,身在俗世,心在佛门。
有人笑话,杜总这是要出家了,就是不知道以后这资产是给师傅们还是回馈社会。
不想,杜明礼突然有一天就结婚了。
孔笙离婚后不久,就接受了杜明礼的追求,并且迅速领了证,办了婚礼。
结婚一年后,孔笙怀孕,两人生下了一个男孩。
旁人总算不用再操心,现在有人继承这丰厚的财产了。
杜明礼这人心里除了钱,恐怕也就只有孔笙和孩子了。
年轻的时候就追求过孔笙,可惜当年孔笙和夏观年青梅竹马,从来没有回应过杜明礼的追求。
后来杜明礼一直不近女色,外人也都说是因为对孔笙恋恋不忘,是个痴情种。
这些年,也算是全了这个名声,对孔笙那是有求必应,各方面都是极尽照顾疼爱,好似只要能使孔笙开心,就连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能给摘下来讨她欢心。
当年孔笙离婚,杜明礼虽然有些钱财,可不过是个暴发户,年轻时发家的手段也不太光彩。
孔家虽然没落了,可还是有些家底在的。
不过孔笙当年离婚时,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这个经历过一次婚姻的女人,终于明白,结婚能找个对自己好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孔家两老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求自家闺女能从上一段婚姻的阴霾里走出来,因此两人结婚时倒是格外顺利。
车子停在人前。
孔望舒拉开车门,一转头,就看到何星澜和他妹妹还在那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顿时脑子一热,直接就将还处于失落情绪的越微之怼进了车里。
然后打招呼让司机赶快开走。
坐下来后还有些懵圈的越微之,一下子就和杜明礼对上了眼神。
“……”
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震惊。
外面的何星澜也愣住了,好像要开口说些什么。
可车子一下就开走了。
留下何星澜和他妹妹站在路边,沉默地看着车子开走的背影。
“哥哥!”
何诗晚看着何星澜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眼底闪过焦急,忍不住大声叫着何星澜哥哥,想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可何星澜回神后,也只是低头,沉默地看着手上那一堆从越微之手上强行接过来的吃的。
脑海里回想方才越微之不曾对上自己的眼神,何星澜控制不住心底的阴暗,面上逐渐浮现阴霾,眼镜反着冷光,看着很是有些吓人。
一旁的何诗晚看见何星澜这模样,有些被吓到了,顿时不敢再开口说话。
马路上,车水马龙。
各种灯光交织,噪音此起彼伏。
车里有些尴尬的气息蔓延开来。
孔望舒向越微之介绍了一下,这是自己的家长。
越微之踌躇了下,礼貌地向杜明礼问了好。
杜明礼在外边,向来是彬彬有礼,做任何事都不得罪人的。
此时也颇为和善地询问越微之住在哪儿,还关心问候了越微之的学习情况。
越微之瞬间就对这个外表格外儒雅有气质,看着就是钻石王老五的叔叔发了张好人卡。
离开的时候,两人还交谈得格外舒心,似乎已经成了忘年交。
“叔叔再见!望舒再见!”
越微之方才的失落此时已经消失,除了还对那被抢走的食物有些痛心外,已经满血复活了。
车里又沉默了下来。
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坐在一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等会好好和人家道个歉。”杜明礼还是先开了口。
都不用提是去见什么人,又和谁道歉,彼此心里都有数。
孔望舒轻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两人也就一直保持安静,直到下车。
到了以后,很快就被领到了包房附近。
杜明礼心底已经将要发生的事过了好几遍,该做出什么样的姿态和承诺,也都演练好了,不想一个抬眼,竟然瞧见包房门口站了个人——沈家大哥沈清远的总助王显延。
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