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方圆足有百里,楚也不是什么罕见的姓氏,想要在这大海中捞人,楚蔓想到两个办法。
报纸。
电视。
1981年电视还没普及到乡下,但她那些高中同学多数家是县城的,她有幸见过。
省城这么繁华,肯定更多人家有电视,加之她的亲生父亲又不是普通人。
另外就是报纸,也是有钱有势的人家,才会有的习惯。
咕咕咕。
楚蔓饿的肠胃绞痛,看见国营饭店,兜里揣着钱也不敢进去。
她没有粮票。
另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是,在哪过夜?
别说她没介绍信住不了旅馆,就是有介绍信,她也舍不得花那个钱。
还是先找个穿制服的人问问路。
“大叔,咱汽车站附近,有能到省报或是电视台的公交车吗?”
大叔倒没有见她穿的衣服补丁落补丁,就问东问西,很详细的说,“你看前面那条路,走到第二个十字路口,往左拐坐3路车。
不过3路车还得再转1路车才到,这个时间肯定赶不上末班车了。”
楚蔓记得去年同学说在报纸上看到,京城开了一家宾悦饭馆,是私人饭店。
私人饭店应该不用粮票吧?
于是她话中有话的又问,“大叔,咱们省城只有国营饭店吗?”
大叔反应一会儿才明白,看楚蔓的眼神多了两分惊讶,“顺着这条路一直走,有家东兴饭店,你去那看看吧。”
“谢谢大叔,你是好人,愿你长命百岁。”楚蔓二连鞠躬。
大叔心道:这丫头眼神定、胆子大、嘴甜、还挺有见识,以后不得了。
楚蔓远远就看到,东兴饭店外面也坐了好几桌客人,看着生意很是红火,还心存侥幸的想,应该要价不会很贵。
结果到地方一看,纸牌上分明的写着:
没有粮票
菜价翻五倍
三块钱起收
楚蔓眼睛都瞪圆了!
她在学校紧衣缩食,天天只中午的时候买一份五分钱的菜汤泡窝窝头,每个月还能剩下七八毛钱买铅笔和作业本。
楚蔓目光扫视着胡吃海喝的客人,大老爷们居多,也有一家几口的,还有年轻姑娘们。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嘿,干嘛呢?要饭去别的地儿去!”
捋着袖子忙活上菜,约莫三十出头的年轻妇人,直接把楚蔓说成了来要饭的。
不少客人投去嫌弃的眼神。
楚蔓羞恼的脸如火烧。
她的衣服是破烂了一些,但她自问她穿的也是干干净净立立正正的。
她是不如这些城里人养尊处优各个白净,但她的麻花辫也梳的光顺,小脸也洗的清爽。
“嘿说你呢!你瞅啥?赶紧走啊,别站在这影响我们饭店的生意!”小妇人更横了。
“你闭嘴吧!瞧你那大脸盘子,还满脸蝇子屎,你都不怕在座的客人看了倒胃口吃不下饭,我年轻立正的比你差啥了!
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你不要饭你回家让你男人养着啊,出来上什么班啊,你高贵什么啊,谁给你的勇气满嘴喷粪!
亏的你们家饭店这么大门脸,却有你这样没素质没教养的员工,但反对面有第二家个体饭店,我相信在座的都不乐意来这看脸盆子!”
“噗嗤!”
楚蔓说话犹如机关枪,还专挑明显挑不出毛病的地方戳,惹得不少人连连发笑。
小妇人在谁面前都是昂首挺胸的神气,却被一个穷丫头骂了,当即红了眼,进屋摇人。
楚蔓心里有点慌,但她已经饿的没有力气跑了。
必须智胜,再狠狠的讹上一顿饭!
见顶着厨师帽的三个中年男人,满脸煞气的走出来,羞辱她那个小妇人,则被一个小个子年轻姑娘扶着跟在后面。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骂俺妹子!”
楚蔓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眼泪簌簌的掉出来,带着哭腔,“我一个小姑娘招谁惹谁了,正经出来吃个饭都被人骂要饭的,还有没有天理了,一个大饭店,一群大人欺负我一个小丫头,你们想干嘛呀!想要我的命啊!”
这一招是她跟马莲花学的。
只要楚大勇跟她死磕,她就先哭为敬。
带头大叔见楚蔓瘦的见骨不见肉,还哭的稀里哗啦无比委屈,立马气势就弱了五分。
“大刀哥,她就是骂我了,外面的客人可都听见了,骂得可难听……”
楚蔓抢话,“大嫂你别不讲理啊,你不能仗着你有人撑腰就说瞎话啊,我什么时候骂你了?分明是你骂我要饭的,还赶我走,我气不过说你脸如银盘,这能叫骂你吗?
吃饭的大家伙你们都是城里人,吃这么贵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