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大风,有和尚远道而来,进了徐家。
路痴和尚是真路痴,走错了好几次呢。
进门之后,自己两徒弟正在书房交谈,全是傻子,就不晓得传音吗?
里头一堆男女,男子开口道:“我做不了皇帝的,我也不想,你不要逼我。大哥的孩子已经可以接管贵霜了,我可以摄政,但绝不当皇帝。”
女子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我怎么说你好呢?此番景炀皇帝下婆娑洲,刘景浊怎么可能不来?摩珂院必毁无疑!若是没了摩珂院牵着缰绳,丘横不会留着你的,徐家也得跟着一块儿灭了!你不抢皇位,他就要杀你!”
丘柘冷声道:“你就那么想当皇后?”
徐娇娇抬手就是一巴掌,“你混账!”
门外和尚挠了挠耳朵,叹道:“你们还真行,大难临头,先窝里斗?”
两人当然听见门外声音,但也同时面露诧异神色:“师父?你怎么……”
路痴和尚笑着进门,“怎么没死?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顿了顿,他说道:“娇娇啊,就别逼着他做劳什子皇帝了,那不是个好去处。我特意来找你们,就是告诉你们,帮刘景浊就行了,他自然会保你们。其实……你们也帮不上个啥,他们不需要被人帮,你们最多就是表明一个态度而已。”
姜柚赶忙点头,“我没记恨谁,我懒得。”
龙丘棠溪撇嘴道:“其中两个都是姚放牛送的。”
路痴和尚抿了一口酒,轻声问道:“假若他只是倾向于未来那份相对的安稳,你还觉得他该死吗?”
…………
刘景浊摇了摇头,轻声道:“求活求存而已,单论此事,又怎么会该死?即便是想以浮屠洲那块儿飞地谋取景炀王朝,也不是我该管的事儿。”
可女子伸出一只手指头,抵住丘横额头,笑问道:“真做好决定了?”
是啊!
原本是想着,自己这些东西,无论是不是青椋山人,只要愿意学就可以学。但想来想去,还是留了一样东西,只能是嫡传剑修可以学。
其实她心中,想着一个人,她想告诉他,现在别人在我身上趴着,你满意了?
都以为你为国为民为景炀,其实你才是最无情的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龙丘棠溪起身走回屋子,取出刘景浊的酒葫芦,说道:“拿走,我又不爱喝酒。”
楚廉也说道:“姜爷爷放心,我是小师弟,我又是大男人,肯定会护好师姐的。”
女子闷哼一声,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落寞。
玩弄、利用,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干不出来的??
一场翻云覆雨过后,女子穿着清凉,亲自下厨,煮了一碗莲子羹,说要给陛下败败火。
刘景浊一愣,问道:“娘亲是知道什么了??”
“不要记恨任何人,人各有命,你们炼气士可以拼一拼,凡人可怎么拼?高氏没有对不起我们姜家。”
其实丘横也累得够呛,这几个月,贵霜与景炀王朝签订了数十道契约,两大王朝自此之后,可以在浮屠洲口岸共建仙家城池,还有许多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女子才轻声说道:“你走吧,想着回来。”
话锋一转,她指着桌上衣裳,说道:“这是你爹的衣裳,你们身形相差不大,你也就比你爹高那么一丢丢,穿得上的。”
“对我来说,此事最重要。”
他忽然一笑,感慨道:“这一辈子,用了四个酒葫芦了。”
至于我,得去见见他。
…………
登楼之下想察觉都难,但登楼之上,一眼就看得出了。
倒不是怕被人学去会怎样,只是……怕有人沾染不该沾的因果。
今日一顿年夜饭,在山上的人不多,吃得较为冷清,但刘景浊还是挨个儿找人喝了一杯酒。
老人面带笑容,呼吸缓缓停住了。
丘横满脸笑意,走上前去,轻轻掀开女子衣裳。
姜恒生点了点头,声音愈发微弱了。
丘横自然不会拒绝,只不过,一个凡人,自然没有发现,
姬荞点了点头,“多砍几剑,最好是砍烂了,敢害我家小葱!”
别人都吃完了,就龙丘棠溪还在吃,一粒米又一粒米,这一碗稀粥,得喝到什么时候去??
刘景浊不知说什么,更不敢说。
“陛下,事儿都完了??”
青椋山上,某人了两年光景,写了这些年来武道与炼气士的修炼心得,也把一生至此所学剑术,一招一式归纳总结,成了一本厚厚的“秘籍”。
可惜来得已经有些晚了,此时姜恒生躺在院中藤椅上,在白小豆眼中,生命之火只剩星星亮光,随风摇摆。
到了后半夜,刘景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