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今日返乡,还有一位客人,看样子是要一块儿在青椋山过年了。
柳初言十分“凑巧”的碰上了姜柚,既然碰见了,就到青椋山坐坐呗。毕竟都是戍己楼修士,坐坐也是应该的。
不过这都腊月里了,一坐自然就要过年。
柳初言不觉得自己的脸蛋儿比别人差,唯独在龙丘棠溪与姜柚面前,有那么一丢丢的自卑。
大雪官道,可不只是姜柚的回乡路。
两位背剑姑娘一块儿到了琉璃州城,姜柚
小时候多热闹,大家都在,烟都不够放。
可现在,上次过年买的还在墙角堆着,没放完呢。
有了个小师弟,小师弟不在。桃子又在离洲,连杨姐姐都不是杨姐姐了。
早知道长大就是这样,不如不长大。
刘景浊没好气道:“你……三十几岁的人了,像话点儿。”
小溪另一侧,苏崮拿着画笔,心说得亏他在山上不喜欢散开神识,否则肯定会被发现。
“初言啊?你怎么来了?”
仔细一看,写的居然是修炼心得?劳什子求真我?
柳初言在别人面前可不会翻白眼,但此时她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风雪寒凉,姑娘却满脸笑意,抱拳道:“多谢苏兄。”
柳初言满口满意,接过石头拿起剑就要走了,刘景浊笑着说道:“来了就吃完年夜饭再走吧。”
姜柚使劲儿摇头,“怎么会?陛下恨不得师父当皇帝去呢,肯定是那个许经由!”
只不过,说道军营驻扎之地,声音明显加重了些。
柳初言撇撇嘴,“我以为过命交情,这点忙总会帮吧?没想到,呵呵!!”
中年人叹道:“裴广崖。”
姜柚眼珠子一转,问道:“特意在这儿等我?想上山?”
柳初言咧嘴一笑,说道:“你不是读书人么?我在路上瞧见了一件事,是个姑娘喜欢一个男子,但那男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女子不想打扰男子,却又喜欢得紧,于是就跑去找他,想着喜欢是自己的事情,只要他不知道就好了。故事就这样,你看着刻吧。”
姜柚干笑一声:“对对对,裴广崖,我记得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柳初言摆手道:“不了,我还要四处去游历呢。”
不过走了几步,她忽然回头:“那……师父的外公我喊啥?太爷?师父的舅舅呢?”
回过头,她走到树下。树冠之外是风雪一片白,树下桌上,是纸上数行黑。
也是,刘景浊从军那会儿,大将军也才是三品而已,上下正从。
因为刘景浊只是磨平了石头一面,刻下一句苏子词罢了。
海棠树下有两把剑,剑柄相向。
刘景浊权当没听到,却赶忙推开了姜柚。
女子逛街,仙人凡人差不了多少,剑修也是如此,只是看的东西有些区别罢了。
看着姜柚蹦蹦跳跳离去,柳初言眼中藏不住的羡慕。
柳初言刚刚回来,顺势凑上来,又是恭恭敬敬一作揖,问道:“您老人家还没回我呢,身子骨可硬朗?”
刘景浊身着黑衣,披着头发,在树下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是散乱纸张,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写什么传记呢。
故而姑娘眼眸略微黯淡,却很快恢复光泽,再次神采奕奕。
柳初言接过石头,笑道:“怎么都好,留个名字呗??以后行情好了我也好卖钱。”
没过多久,姜柚就跑上了迟暮峰,柳初言与裴广崖也后边儿跟着。
姜柚撇撇嘴,“谁晓得,反正我们这一家子够乱,桃子还是长公主呢。”
反正已经够乱了,索性各论各的。
中年人笑着抱拳:“见过青莜公主,末将调任琉璃直隶州团练使。”
刘景浊淡淡然一句:“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没这么咋咋呼呼吧?”
刘景浊一阵头大,亲戚多了也不是好事儿,“爱咋咋地,实不行喊前辈也行。”
柳初言则是趁着刘景浊不注意,解下剑靠在海棠树下,佩剑斜风,与独木舟剑柄朝着剑柄。
客栈二楼好几人探头看着,柳初言也没当回事,只是打开画卷。
姜柚一蹦一跳地走去身后环抱住刘景浊,锁喉一般。
姜柚撇着嘴,嘟囔道:“呵呵,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衣裳被烧光了,师父占我便宜,我要告诉师娘。”
她哪里知道,刘景浊的干娘,其实还是刘景浊的大师姐呢。
女子缓步下山,苏崮就等在客栈前方,手中握着一幅画。
姜柚大大咧咧迈步走开,“喊奶奶呗!”
片刻之后,刘景浊递还石头,轻声道:“不知世人都如何理解,但在我眼中,这是劝人言语。”
刚准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