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攒下来十枚半两钱,今日了六枚,买了一壶红树城里最便宜的酒。
少年人躲在茶铺后方,不住的掉眼泪,一把擦干眼泪,再灌一口酒,如此往复。
而茶铺之中,老人煮了一壶茶,茶壶里几乎看不到水,一只大壶,结果只倒满一酒盅。
但他没喝,而是又摆出来一只酒盅,看样子是要继续煮茶了。
架在桌上的小炭盆,常年摆在一个地方,年深日久,便留下了漆黑印记。
老人转头看向门外,红树城下雪了。
少年饮酒时,必有伤心事。
现如今红树城里最能打架的孩子,非茶铺刘存念莫属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有人骂他的桃叶姑娘,他会挥舞拳头,有人想抢他的桃叶姑娘,他一样会挥舞拳头。有人明明……还在人前炫耀,他还是会挥舞拳头。
胆小懦弱的孩子现在一样胆小,只是看起来凶了些,自以为不胆小了。
然而,拳头解决不了的事情,也就只能眼泪解决了。即便没有什么实质用处,流一通眼泪,起码心里会舒坦些。
刘景浊实在是没忍住,一手按住桃叶脑袋,可那丫头居然熟练下蹲,伸手去解刘景浊的腰带。
桃叶撇了撇嘴,“我知道啊,他从小就喜欢我啊!我都说了,既然他那么喜欢我,那我身上
话音刚落,刘景浊已然过河。
桃叶冷笑一声,“钱?我不需要,都说了我只是喜欢。其实我也挺喜欢刘存念的,小时候别人欺负我,都是他帮忙。但他不肯,我没法子。那他难过,我也就管不着了,估计那小子又在哭鼻子了。”
刘景浊只是微微抬手,并指朝着后墙一点,顷刻之间,砖石堆砌的墙面,一分为二。
刘景浊只是说道:“他喜欢你。”
桃叶揉着肩膀,撇嘴道:“怪不得,说话也像,还喜欢多管闲事,我烦死他了。”
河对面的中年人,笑得极其开心。
有人背剑到了河边小屋,站在门口,隔着门板,听见里边儿少年人兴奋喊声,但少女好像更兴奋。
至于青泥城里的红倌,刘景浊真不知道。
陈灵舟冷声道:“他是人皇。”
红树城里,刘景浊深吸了一口气。
刘景浊低头看了一眼,少女容貌,是真的眼熟。
朝着刘景浊看了一眼,见那人面色凝重,桃叶也没当回事,只是漫不经心道:“我找人算过,我是狐媚子转世,
“刘景浊,猜到了吧?”
刘景浊面无表情,只是说道:“我就真想不通了,费力在这些别人都记不住的小人物身上布局,就真不怕我瞧不出来,那样你不是少了几分得意吗?”
刘景浊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
出门,走到茶铺后方。
某处地方,小亭之中,孟休猛地一口血水喷出,头痛欲裂。
孟休哈哈一笑,“我又不傻,告诉你让你来杀我啊?别人不敢杀我,你可不一定,你以为我躲什么呢?”
“你能喝多少?少年伤心时,喝白水都是苦的。”
孟休笑道:“刘老家主的魂魄做赌注,如何?别想了,我知道你会赌的,你我是同一种人,都是赌徒。”
刘景浊先抬头,再抬眼。
刘景浊又端起另外一杯,一饮而尽。
这般惊吓,一帮少年人已经酒醒了,猢狲一般四散而去。
刘景浊冷声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赌?”
说着已经解开上杉,肩头袒露。
少女盯着刘景浊看了一会儿,忽然间瞪大了眼珠子,问道:“你该不会是刘存念的爹吧?”
“少年即狂夫。狂夫老更狂。”
刘景浊面无表情,但松开了桃叶,轻声道:“不是,但差不多。”
抿了一口酒,刘景浊呢喃道:“我知道你留有神念在此,还不出来?”
伸手捏住虚影头颅,“我好像只能赌了。”
桃叶一挑眉,“我就没有,要不要看看啊?你倒是挺白净的。睡不了刘存念,睡他爹也行。”
与杨宝芯在一起的那个瓶儿,被刘景浊随手打杀。
刘景浊递去一壶酒,笑道:“你那个是假的,我这个没掺水。”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低头问道:“要怎么样才能不这样?需要钱?我给你。”
话一出来,刘景浊也有点儿意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少年板着脸,再不看刘景浊。
输一拳,要么喝酒要么脱衣。
刘景浊拎着酒壶,走到河边,低头看了看,水至清,故无鱼。
刘景浊便选了更浓的那杯,入口之时,简直就是生嚼黄连。
少年人泪流不止,见有人来了,赶忙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