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自然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片子最容易被你这模样骗,怪不得都说你刘景浊喜欢少女呢。
本以为会是劈头盖脸一顿骂,结果姬闻鲸却听到姬秊轻声说道:“你是个好哥哥,从来都是。可是大郎啊!!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想护着弟弟妹妹,可你的这种疼爱,太让他们窒息了。”
姚放牛嘟囔道:“招小姑娘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姬闻鲸一愣,却听见姬秊说道:“二郎想做一个商人,他想当个掌柜,买东西卖东西。荞儿生来就性格跳脱,调皮至极,她喜欢游走人间,想做个江湖侠客。这些你知道吗?”
姚放牛又不是瞎子,可劝人的话,他真不太会说,只好说道:“破烂山历代宗主有一半都死在归墟战场,我师父在拒妖岛受了重伤,回乡之后没撑过去,也死了。神弦宗的祖师婆婆一样战死在归墟,她是死的最早且境界最高的戍边人之一。刘景浊一样,重伤数次,差点儿就死了。”
刘景浊说道:“栖客山那边我打好了招呼,等拾冬长大些了可以送去栖客山,孙犁会把她收为亲传的。”
姚放牛赶忙取出一枚药丸子,皱眉道:“我他娘的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吃下药丸,刘景浊扭头看了一眼,迈步直往后院走去。
害怕被人瞧见,姑娘又转过头。可又怕泪水打湿这本自己还买不起的拒妖岛,于是将书往前推了推。
白寒翻到前面,又看李湖生上拒妖岛,数次下场杀妖,战功如何,看的入神,眼泪便也不受控制了。
刘景浊也只能点头,不管是什么原因,总是陈黄庭对不住人家红酥的。
…………
刘景浊再次看向姜戈,无奈道:“你得相信我,现在的刘景浊有本事砸烂一座簪雪城。”
刘景浊腿一软,一屁股坐了回去,说道:“你这药也没用啊!”
刘景浊盯着姜戈,又问了一句:“老伯,那两个孩子呢?”
倒不是不会,孤苦伶仃一个人好多年,又怎么可能不会弄吃的?白寒就是觉得杨姐姐的饭一个更好吃些。
姚放牛皱眉道:“那他娘的是仙丹!”
但他还是灌下一口酒,沉声道:“姜老伯,你得答我话,我就是来了结这桩事的,你不说的话,我干什么就都得很谨慎。”
还好还好,终究是学会了一次心软。
姚放牛终于是听出了点儿不对劲。
刘景浊面色惨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痛的,但他反倒觉得痛的舒服。
白寒点了点头,说道:“好像小豆子跟姜柚赶在十月也能到。”
姚放牛淡淡然一句:“我已经准备好了做太上宗主。”
刘景浊想了想,说道:“连我都觉得疼。”
刘景浊全靠酒水压着,否则他可能整个人都会颤抖起来。
轩辕城内,有人装睡数日,今个儿总算是愿意起来了。
姬闻鲸一身轻松,压根儿没有什么伤。
他走到白寒身后,伸手按住姑娘脑袋,轻声道:“去青椋山的路总不陌生吧?神弦宗是你的家,青椋山也是。”
姜戈像是被吓到一样,猛地回头,然后便是一脸诧异:“已经醒了?伤怎么样?”
姚放牛问了句:“能有多疼?”
姬闻鲸淡然道:“我不会想那么多,只要活着就行。”
刘景在摇头一笑,“行吧,等我缓几天再走。”
果然,姜戈在后院儿小菜园里挥舞着锄头,看菜园模样,这些年被打理得极好。
说着,刘景浊冲着白寒说道:“会做饭吗?帮我下碗面吃呗?”
果然,刘景浊硬撑着站起来,但双腿抖个没完没了的。
姬闻鲸沉默不语,姬秊瞬身过来,抬手按住姬闻鲸的肩膀,轻声问道:“二郎跟荞儿都知道他们的大哥有重整姬氏一族的雄心壮志,但你这个当大哥的,知不知道你弟弟妹妹最想干什么?”
白寒擦了擦眼泪,轻声道:“我不怪他,当年在白岩城碰见他,是他带我去的并灵山,我知道他的为人。”
姬秊哪里不知道,姬闻鲸要是没有心软,刘景浊怎么可能活着,还赢?
姬闻鲸轻声道:“可我自记事起就知道自己肩头扛着的是一座轩辕城。”
姬秊摇头道:“看似最自私自利的姬闻鲸,其实才是真正没为自己做过什么的人。”
有些利己不是自私。
哪成想姬闻鲸还是说了句:“我不会帮他的,也不会认那个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