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铺前面人变少了,也再没个拎着酒壶,喜欢自己坐在角落的年轻人。
不知怎的,现在即便那家伙不来酒铺了,也没人觉得不安心。要是他来了,反倒让人不安心了。
但还是会有人骂,权当涮嘴玩儿。
这不,有人提着酒壶,骂道:“他娘的,老子就不是天骄了?撤离的名单上居然没有我?狗日的刘景浊!”
立马有人拆台,“你还天骄?烂剁椒还差不多,一千多岁的老东西了,才是个登楼境界,你就不臊得慌?”
那人脖子一缩,继续骂骂咧咧,但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了。
街头的确冷清了许多,却也不是没人在这儿喝酒了。
刚下战场没多久的一袭红衣,满身血腥味儿,刚刚踏入街市,各家铺子便都挂出来了一道牌子。
比上次更恶心人,写着林禽与娘娘腔不得入内。
只是走起路来不由自主会扭动腰肢的男子,根本就没在意那些骂人牌子,只是走去酒铺那边,送朋友最后一程。
不少人投来好奇目光。
话音刚落,铺主一脚踩烂木牌,随后照着自个儿脸颊狠狠一巴掌,声音格外清脆。
换做旁人,定然要说一句,你刘景浊什么脑子??赌的也太大了吧?
几天之后,一个艳阳天,有一对夫妇落地拒妖岛。
姚放牛已经站在点将台,传音道:“说吧,我带着与你手中乾坤玉差不多的东西,但品秩高很多,大罗金仙之下,休想探视。”
林禽转过头去,笑盈盈的。
十万泉儿都是毛毛雨,我他娘的还能说什么呢??
姚放牛站直了,轻声道:“交代活儿吧,我干什么?”
东门笑酒赶忙说道:“军令,没叫不能……”
东门笑酒等候良久。
十字路口另一边,吕火丁小口喝着酒。
姚放牛点头道:“了解,不必跟我说这些。倒是徐瑶呢??”
再说了,这拒妖岛上,一半东西是的我破烂山的钱!大金主来了,瞧瞧还不行?
登岛两年而已,就来过一回酒铺,买了两壶酒,喝了一壶存了一壶。
明知道刘景浊不爱吃甜食,这就是故意的。
吕火丁抿了一口酒,因为确实熟悉。这死娘娘腔在他小时候,动不动就来扎辫子,弄得他有一段儿时间说话也细声细语的。
东门笑酒接过喜,轻声道:“宗主,师妹,现在要在战场上拜天地,怕是不合时宜,如今战局不利,人皇似乎在等什么契机,做的架势就是一步不退,要死扛。”
刘景浊叹道:“你来了,不上场说不过去,不去最前方更说不过去,你明白的,我不能放着我的亲朋好友而去用别人。”
因为不太受待见,以至于根本没朋友。
除了北牢之中那三位,这是刘景浊与人说的最清楚的一次。
是一个玉竹洲散修,顶着即饮宗名头来的,名叫絮,是个女子。
青年人嬉皮笑脸,马三略说是二进宫了,一旁女子则是恭恭敬敬等着镌刻身份铭牌。
徐瑶笑着说道:“他们俩穿一条裤子,天下皆知,只是去戍己楼,没事的。”
这位被喊了好几年的死娘娘腔,只是咧嘴一笑,随即挺直了腰杆子,一步步往住处方向。
姚放牛撇嘴道:“别看不起人啊!谈钱就有点儿伤感情了,十万泉儿,毛毛雨罢了。”
有人问道:“你不是跟他熟悉吗?这位林美人天生如此?”
有人拿着木牌扇自己的脸。
喝完一壶存酒,林禽便扭头离去,街道两边也没怎么看,看了也白白生气,又有什么好看的。
林禽之所以是这样,他当然知道。
杨冥昭传信过来,刘景浊笑着说道:“大金主来了,给点儿面子吧。”
林禽本来就已经愣住,可有十几道声音先后传来。
姚放牛笑呵呵取出喜,“来来来,东门师兄,沾沾喜气啊!”
吕火丁开口道:“他说,我林禽做不回男儿身,但养得一身男儿魂。”
一出拒妖岛,二楼那边就察觉了异动。
等他转身,便瞧见一帮“江湖艺人”。
“知道吗,除了她之外,别人都在问我刘见秋呢?就连安子前辈都问我,还算是个剑修吗??我以为你也会问我你的见秋兄弟哪儿去了。”
结果还没说完,姚放牛已经不见踪迹。
问话之人是一个斗寒洲的糙汉子,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他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什么死变态啊?有那断袖之癖,坐馆的男的又不是没有,霍霍孩子作甚?”
姚放牛摆手道:“我没在你们那戍己楼都知道,一旦退了,就再也守不住了。”
徐瑶插嘴道:“刘景浊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