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线大幅缩短,中岛停止每日轮休,谁撑不住了谁下场休息。
岛上有刘景浊时,大家都觉得好像有无他在,区别不大。可现在他昏迷不醒近三月,不止戍己楼,好多地方都有点变了。
好在是,刘景浊那道待在戍己楼的替身,一年多没下楼并不是闲坐着。
按照刘景浊那道符箓替身在一年多时间写下的戍防提要,温落牵头儿,又以二楼修士具体实施,前方战线变动极大。
如今战场,由南至北共计一万五千里,被均分为十处战场,东西五百里,南北一千五百里。每处战场两尊登楼坐镇,各自领十位炼虚修士。另外再以龙丘棠溪、左春树、沈白鱼等几人轮番上阵,每次上场两人,各自负责游走支援五处战场。
至于其余炼虚修士,绞杀阻拦对方炼虚,真境还是一样。
后方还是原定的两艘巨船定锚之处,两艘巨船也会是母港,各自有两艘剑舟往战船游走支援。
总而言之,现在已经丢了一千里,距离中岛只剩下四千里了,再不能退了。
再者就是,登楼炼虚,再经不起死了。
登楼修士是当下中流砥柱,可低阶修士那是未来,都经不起死。
酒铺外边儿,有个中年人提着酒壶走出来,朝着街边一人说道:“挪一挪。”
三人聊着聊着,百节从后边儿上来,“有客人来了,说是带着曹首席的信,是真的,送信人是葬剑城秋暮云。这……得掌律去迎客吧?我怕被打死。”
说白了,刘景浊赌错了一件事,他是真没想到,妖族那边真有人憋着杀他。
“我就不明白了,殿下为什么让苏崮那小子去却不要我?我堂堂前任夏官,即将登楼,还不如一个画画的??”
刑寒藻问道:“即便醒来,也还是要跌境对吗?”
此时楚廉也回来了,他沉声问道:“那刘先生还要多久才能醒?”
宋元典本想摇头,可肚子不争气。
陈文佳只好扭头儿去往渡口,并说晚点她去跟杨念筝说。
那位与刘景浊见过面的东明公,那是满脸无奈啊!
他苦笑道:“没人拘你的魂啊!!”
葬剑城人,跟拒妖岛本土人差别不大,见不得妖啊!
傍晚,刑寒藻回了刘景浊的院子,山主夫人在战场上,苏崮也上了战场,楚廉一样早出晚归,都没人照顾山主,她有些担心。
陈文佳忽然捂住额头,叹息道:“我们这位山主,怎么总是弄得自己重伤啊?现在都马上五月五了,一睡就是半年。”
而此时的刘景浊,身子躺在床上,魂魄却到了一处倒悬海上的大山。
秦翻雪点了点头,“不可避免的。主要是裴捣也在闭关中,若是他在,炼制一枚仙丹去帮刘景浊恢复身神魂,倒是有可能提前一段时日清醒。”
两人进门看了看,还是一样,晕死了都躺得极其板正,丁点儿不斜着。
按照最新的统计,八洲登楼,即便加上那些个怕死至极的老登楼,满打满算也就两百余,如今已经有六十余身处拒妖岛了,加上七姓本土登楼修士,也就是八十余人,每月上场,还是只能维持在二十人上下。
陈文佳又说道:“要告诉念筝吗?”
此时袁塑成拿着书信,沉声道:“但,只是这样吗?我觉得只是这样的话,白瞎了这一场布局,有些得不偿失。”
刘景浊气笑道:“那我怎么来的?”
也是此时,刘景浊忽然想到了,当年下安南,路上头一次见外公,睡梦之中瞧见的倒悬于海上的大山,不就是这个么?
十几年前驴车一梦,梦到了酆都罗山,什么意思?
他迈步向前,两侧站立的青面罗刹像是见着什么了不得的人,个个低着头,看起来是很怕。
方杳木沉声道:“殿下即便事先就知道,也会选择自己受难的。景炀国运要是真有折损,浮屠洲凭空养出来几个大修士,随后大举反攻,这也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只是,寻线头儿,一样是海底捞针。
陶檀儿,恐怕已经在神鹿洲往中土的渡船上了。
中年人板着脸,破口大骂:“做人不能太姬闻鲸!”
人不在拒妖岛,除了能搜集情报之外,别的事情也做不到。
刑寒藻一笑,轻声道:“你是宋元典吧?饿吗?”
三年死了七位登楼,几乎每年要死伤两个。假如这场仗还要再打十年,那也是承受不住的巨大损失。
因为从前刘景浊就说过一句,只要我刘景浊活着,就不该被戍边人赞颂。
方杳木笑问道:“你小子就不想去?”
秦翻雪坐在院子里,见刑寒藻走来,便笑着说道:“放心,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被算计之后,神魂受创,可能暂时被困在自己的人身天地之中出不来。这个没法子用外力帮忙,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