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水国南有一靠海山峰,山中坐落一处小门派,号清高堂。
传言清高堂立山尚比雾水国早个十几年,初祖曾是一位有通天本事的真正神仙,身怀变化之术,能点石成金,座下常有一叫声似猫的怪鸟。那怪鸟双翅一振便是几百里,好吃海中怪鱼,南海大鱼被吃了个干净,故而渔民从未见什么大鱼。
只不过清高堂一代不如一代,前几代堂主倒是还有驾云御风的本事,传到现在,清高堂便只剩下一位堂主与个堂主亲传弟子了。
据说清高堂,都快改名清贫堂了。
今日七月十五,这位功夫不错,在方圆几十里都有大侠称号的清高堂主,带着弟子出门儿买布,说是要做一身新衣裳。
结果别说一匹布了,一端都不够钱买啊!
还是那位堂主好一通磨,又破例传授了那店家嫡女几招从不外传的拳法,这才以跟店家换了一匹布到手。
回山路上,堂堂堂主走在前边儿,十五六的少年人扛着布,一会儿换一个肩膀,后来实在是扛不动了,干脆绕过脑后,横放肩头,略微低头走路。
可……越走越气啊!
少年实在是气,没忍住心中言语,嘟囔道:“要不然咱们把山头儿卖了吧?分行李,散伙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中年人转头就是一巴掌,“屁话,羞先人,祖宗基业,岂可拱手让人?”
多说无益,说到这里,刘景浊便转而说道:“我不强求别人,真要不想掺和,到了拒妖岛之后,你问剑,我接剑。”
高图生破口大骂,“去你娘的,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自以为是?我是怕了吗?我会怕这个?”
也就是高图生,瞄了一眼刘景浊腰间,没挂酒葫芦。
京兆府尹家的屋顶上,穿草鞋背剑的青年人提着竹筒酒壶,身边有个紫衣女鬼。
片刻之后,高图生终于问了句有用的:“等到什么时候?”
还守在宅子里的那位至功山游山主,居然真就没发现二人。
顿了顿,高图生又说道:“你要真说找到了,我管他是什么大人物,照砍不误。不光是我,
刘景浊又低头看向下方,轻声道:“乱屏城也好,雾水国京城也好,这里也罢,御剑而起,几息便能到,等到那大妖露头儿之时。”
中年人转头又是一巴掌,“知道是我把你养大的,还这么多话?是很久没吃肉了,老子没给你吃饭吗?这年头儿,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还挑?饿不死你!”
野菜拌白菜,白菜炒野菜,野菜炖白菜。
方才紫衣女鬼已经瞧见了那位游山主,说当年去过宅子的至功山仙人,就是他。
刘景浊轻声道:“左珩川让你们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脱不了干系了。”
黑风骤停,一尊虚幻身影凭空出现,分不清是男是女。
直到天黑,道士才告辞离去,留下来了师徒俩大眼瞪小眼。
“你个败家玩意儿,不给我使个眼色?”
哪成想少年人双手一推,干脆把布丢在了路上。
刘景浊此刻已是一身苍青长衫,背着两把剑。
高图生便开口道:“志向远大,私心更重,你想当救世主,做成一桩惊世骇俗的大事儿,顺势拉拢一大帮你的仰慕者,为你爹娘报仇。”
刘景浊甚至都没问这女鬼叫什么。
道士没忍住又说了一句:“贫道乃是修道之人,其实可以顶个几天的。”
干瘦道人强压下脸上窘迫,挤出个笑脸,轻声道:“贫道云游至此,听闻清高堂侠义,便有拜会心思。只不过……贫道云游已久,看着着实有点儿寒酸了。”
刘景浊轻声道:“刚才看见了吧?”
“天下妖族,但凡身在人间,见我便要跌一境。炼虚剑修斩炼虚妖族,何况是高图生这种天骄,不要太容易。”
想都不用想,天珠便是三十六孩童所炼了。
紫衣女鬼咬着牙,明明是鬼,却看起来眼眶通红,沉声道:“是,就是那个挖我一家人心的妖精!!那个虚影我也见过,就是在至功山仙人之后到我家里的人,我没感觉错。”
加上郦潇潇那枚吊坠,拢共一十四枚布设雷法的吊坠,十四枚吊坠,刘景浊的神识能查探到每一枚吊坠此时在什么地方。
许是实在过意不去,道士又拿出几道符箓,有什么雪山神咒符、大门桃符、封刀子符之类的,稀奇古怪。
高图生一把接过酒壶,“废话,我还帮忙洗过碗呢!你当山主的帮忙洗过碗?”
少年人气笑不止,“你把我养大的,千万别逼我骂娘啊!”
童婳还没有收手,刘景率先化作剑光窜天而起,高图生赶紧跑路,紧随其后,而童婳则气呼呼的跟在最后面。
说着就要往前走,打算赶走那道人。
白衣青年忍不住的嘴角抽搐,开口道:“这也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