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渡船缓缓落在清溪渡,这是林沁与灵星的最后一趟跑船了,接下来会由龙丘家接手渡船,她们姐妹则是要跟随龙丘家修士去学怎么管理渡口。
这趟返回,船上还带了个老人跟孩子,是个老散修,带着个七八岁的小童子。
林沁让灵星先去渡口那边报账,她带着那一对老小去坊市挑选铺子。
老人叫做羊青辞,带的小童子叫灶山,老人元婴境界,已经五百多岁了。他说,老了老了,就像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听说清溪渡头一年减免租金,他正好懂得些炼丹,就想着试试看,能不能在这里安置下来。
渡口投用已经近一年了,坊市商铺却始终没有驻满,龙丘家便提了一个减免租金的法子,让人家来看看,到底能不能挣钱。
林沁也觉得自己已经是青椋山修士,为青椋山能多尽一份力便多尽一份力。
已经老早打过招呼,由林沁带着羊青辞去选铺面。
地段不同,租金不同。头一年是不收钱,但次年开始就会收取租金。
午时前后,一艘由西南方向驶来的渡船停在了清溪渡,船上走下来了个红衣女子,脸蛋儿圆嘟嘟。
她叹息一声,由打乾坤玉里取出老早准备好的荆条,二话不说捆在背后,然后步行去往青椋山,打算穿过一座青椋山地界,去客栈里跟杨念筝负荆请罪。
一趟远游,路阖也没想到,会遇到曾经开阖峰最好的探子。只是曾经的小丫头已经成了家,散了修为,成了凡人了。
此二者,若是亮出家底儿,绝对是二流拔尖儿了。
落地之时,正好瞧见了白小豆带着窦琼往里走去,陈文佳带着流泱,等在酒缸前。
陈文佳点了点头,“那倒是,这青椋山上,多一半是吃闲饭的。”
意思是这青椋山,至少三分之一的人是前世有大背景的人?
陈文佳忽然有点儿明白了,但还有点儿糊涂。
明明是有利无弊的好事儿,他刘景浊脑子抽抽了是吗??
顾衣珏瞬身落地,憋着笑开口:“舒珂,张五味去神鹿洲了。”
陈文佳竟是无言以对。
随后就是顺序排列的陈文佳、曹风、方杳木、阿达。
……………………
是一人背剑前行,无数虚影跟在起身后的画面。
最高处,自然是刘景浊了。
陈文佳一时搞不明白,刘景浊究竟在谋划什么?
她了半个月时间,把刘景浊留下的所有竹简、印章尽数看了个遍。
近几个月来,到青椋山附近的人,至少有多一半是被刘景浊记着的。
她先翻手取出抄录的青椋山牒谱,一挥手,纸上名字便依次悬浮在了半空中。
首任青泥河龙神,是渐水源头附近的一座小山君,叫做杨宝芯,是刘景浊去十万大山那次遇到的。窦成、窦琼、竹简上皆有。
少年揉了揉脑袋,撇嘴道:“姐!爹娘可是奔着让咱俩当神仙才让我们跟他走的,结果神仙没当上,成了木匠了??”
顾衣珏帮忙取掉舒珂背后荆条,笑着说道:“那先随我去迟暮峰后山瞧瞧,然后再去给杨姑娘赔罪吧。”
路阖带着两人往一处客栈走去,边走边说道:“夏晴夏朗,记得你们娘亲说过什么吗?”
顾衣珏笑道:“远吗??你没见过一个场面,要是见了就不会觉得想的远了。”
银萍国京城里,走进去个满嘴黄牙,手持烟杆子的中年木匠,他身边还跟着一男一女,差不多都才有个十五六。
现在那个喜欢张五味的舒珂也来了,曾经为顾衣珏而死,转世为乔青鱼的小姑娘也来了。
我虽一人,亦是千万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未雨绸缪。
顾衣珏苦笑道:“你嫌弃山主,最重要的不就是因为他铁了心的有朝一日要自散武道修为吗?只是辛辛苦苦修炼得所得,说散就散,谁舍得?他来信叮嘱过我,把这些个能聚到一起的人跟事,想法子在十几年内能聚在青椋山的,通通揽过来。”
一旁的少女抬手就是一巴掌,“少废话,路师傅管咱们吃喝,他上哪儿咱们就上哪儿。”
顾衣珏想了想,轻声道:“我们潭涂姑娘也去神鹿洲了,仙草园无人打理,要不然罚你帮我们养养草?”
南境燕巢宫,名义上的三流势力。
有些家伙,不敢直面内心,所以我来帮你了!
要闹哪样?
路阖吐出一口浓烟,淡然道:“别自作多情,神仙好做,木匠可不好做。”
“什么?体内藏着一尊开天门?还是最后一位江湖人?怎么先前没人告诉我?”
陈文佳忽然说道:“但他几乎就是半个雷神了,还是人皇,他只要真正炼化人皇印,这份气运他就担得住啊!人皇印都认他为主了,他为什么不愿意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