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布设禁制,只能以心念让山水桥自行划出一道剑幕遮挡此处。
随后,刘景浊沉声问道:“姓甚名谁,哪里人,什么时候死的。”
照理说刘景浊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可这等有魂魄寄宿的事情,真是头一次见,问题还是,魂魄不是自己的。
“曹庋”颤颤巍巍开口:“甘州人氏,复姓独孤,叫紫池,祖上姓刘,老祖宗是中原王朝北征将领,后来被北方蛮夷俘虏,又取了人家公主,无奈改姓的。”
刘景浊一皱眉,这等事野史确实有过一笔,但至少也在四千年前了。当时所谓的北方蛮夷,就是如今妖鬼大道以北,北海以南了。
独孤紫池?这名字听着怪异啊!
刘景浊抬手抓住山水桥,剑尖戳到曹庋额头,再次沉声问道:“为什么吸取他的修为,想做什么?”
“曹庋”满脸苦涩,声音无奈:“冤枉啊!我真不知道我吸取了他的修为,况且我醒来之后,就一直在保护他的,若非是我,他死了八遍了。”
刘景浊只冷声道:“那你出来。”
少年人干脆一屁股坐下,破罐子破摔,“出不来,能出早就出了。”
刘景浊皱起眉头,沉声道:“生前什么境界?怎么死的?”
这一番言语,可谓是求生欲极强了。
刘景浊转头看了一眼少年人,回过头后咧嘴一笑,打算玩一个很幼稚的游戏。
这可与窦琼那丫头的小聪明不一样啊!
其实刘景浊一直在思量,就此时来说,还真没法子。要想办法也得等到修为恢复,能以神识去探查这小子体内动静才行。
“我都不晓得咋个回事,就知道自己死了,死了之后的事儿还晓得个屁?结果一睁眼,就在这小子体内了,想出出不去,看这小子要死,我只能保他啊!我这招谁惹谁了?我也冤的慌啊!”
曹庋红着眼睛,沉声道:“死了那八百人,足够为诚王府上上下下陪葬了。”
曹庋淡然一句:“赌一把嘛!”
曹庋微微一笑,自嘲道:“我这点儿年纪就是这样的人了,是不是很恶心?是不是很不招人喜欢?”
那时着实幼稚,得亏老天爷听不到,要不然人家肯定要问一句,凭什么啊?你憋十口气我就要给你一身武艺?你这算盘也打的忒好了吧??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摇头道:“拼命活着的人,怎么会恶心?”
曹庋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曹庋一笑,轻声道:“那就要让前辈失望了,我不会回去帮那八百人入土为安,也……不去报仇了。”
而且是不不偷不抢,真正拿命在赌的人。
刘景浊只得沉声说道:“先随便立个誓言吧,以本源立誓就可以。”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听到没?”
刘景浊还没有发问,这人却是打开了话匣子。
刘景浊问道:“还有吗?”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轻声道:“也不会怎样,你体内的独孤紫池还是会帮你解决,至多是以后路过瘦篙洲,我不会记得有曹庋这个人。”
曹庋重重点头,“确定。”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介意手段,还能有手段。
选择去报仇,杀如今的金萍太子,只会让金萍国陷入动乱。除非他曹庋,愿意回去当皇帝。
少年人点了点头,指了指酒葫芦,“能给我喝一口吗??”
在刘景浊眼里,这小子跟池媵是有点儿像的,当年樱江渡船上的池媵。
道理很简单,快要饿死了,还拉不下脸去别人蹭饭,等别人喊你吃饭,凭什么?
就像方才对曹庋说了句,我凭什么帮你?不是不能帮,是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离洲那座柳眠书屋之所以多多少少要收钱,哪怕没钱也要收一捆柴禾或是几颗地瓜。一个金丹柳妖,不是缺了这点儿就活不了,他是想让他的学生们明白,学问来之不易。
一样,刘景浊也希望路上遇到的那些孩子都明白一个浅显道理,人生路上,每次遇到的多多少少的善意,别人可以给你,但你不能觉得是人家欠你的。
少年一愣,“还要证明?我……我都跟他绑在一起了,他死我也得死,我当然会希望他活的好了!”
曹庋没着急答复,而是反问道:“要是我的答复不合前辈心意,会怎样?”
他指着前方大约一里外的一块儿大石头,轻声道:“咱俩可以在走到那块石头前,各自做一个决定,到了之后,咱们告诉对方自己做了什么决定。”
刘景浊点了点头,示意其暂时可以回去了。那家伙这才千恩万谢,说了一连串的感谢言语。
刘景浊没好气道:“要是他不出来呢?”
心机很重城府很深的少年人,还是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要真是个有一定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