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南宫妙妙是一脸清冷神色,特别是瞧见那些个随意动手打杀“本地人”的游人时,更是面无表情,若是觉得该杀,就动手打杀了。
唯独与刘景浊言语之时,会有个笑脸。
这一路走来,其实路上很多事,是有因果可询的。
但那个拉着小牛的中年人,与被牛拖着的少年人,到底哪个是因?
布置这灯影洞天的人,是得有多么高深莫测?
刘景浊转头看了看南宫妙妙,没忍住问道:“什么时候来的?甘吉呢?”
南宫妙妙笑道:“甘吉跟着我师傅回了楼观道,我来的很早,大概比你早来一个多月。”
两人并肩而行,南宫妙妙忽然笑着说道:“本来想去看看姜柚,结果没来得及。等她什么时候返回离洲了,我再去找她。”
一说话就拦不住了,南宫妙妙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可能会喜欢你,而你一定不会喜欢我,所以面对我时,不知怎么办?”
说的这么直白,倒是让刘景浊一时语噎,不知如何作答。
难道自己不光是个不自信的人,还是个腼腆的人?
无话可说,只好喝酒。
哪成想南宫妙妙微微一笑,开口道:“男欢女爱对我来说,只是修道路上的一处风景而已。所以我是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无论是被人算计或是别的什么缘由的喜欢,喜欢就是喜欢,欢愉就是欢愉,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是何想法的人,即否认自我,连面对自己都无勇气,谈什么修道?”
剩余几百里地,刘景浊瞬身过去,结果在离着灯影城尚有三十里的地方,就被一道禁制阻拦了脚步。
一位女子男扮女装,端坐。另一人就依偎在其怀中,自个儿把其手臂拉来,从自个儿脖领子里伸进去。
抿了一口酒,刘景浊拍了拍脑壳,笑道:“南宫道长的自然,是有些随心所欲了。”
碑文更是简洁,上写着,“不听劝,下场便是如此。”
女子翻了个白眼,“无趣。”
梅园小亭之中一位女扮男装的年轻人冷笑一声,随手推开怀里女子,一个瞬身落在天幕。
说的是挺对的,但总觉得有点哪里不对劲。
南宫妙妙转头看来,摇了摇头,轻声道:“也不是见一个喜欢一个的,那天在山上,我失陪片刻,大致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刘景浊直去梅园,很快就找到了城池中央的一座占地极大的院子。院子并无高墙,木制栅栏,透过墙壁,里边儿光景一览无余。
院中隔几步就是一处小苑,圃之中有被鲜围绕的小亭,亭外秋千,亭内软榻。
原来所谓梅,就是她自己啊?
尽量去活当下,做当下。
倒是有不少修士不理会石碑,御风驾云去往灯影城。
等走到灯影城前,又是一道石碑。
缓缓落地,又发现前方有一石碑,与先前应该是一人所立,碑文依旧简洁。
南宫妙妙一笑,“要去,但在你到之前就会离开。”
“哦哟哟,开个小小玩笑,这就受不了吗?”
刘景浊转头看去,只一眼,立刻皱起了眉头。
女冠点点头,“他让我告诉你,咱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龙丘棠溪不是。”
女子撇撇嘴,“你的大方,跟我的大方,那是两种事儿。”
刘景浊嘴角微微一挑,有趣啊!难不成是个炼虚境界的符妖??
就三十里而已,步行前去即可。
我刘景浊有些事能忍,有些事,忍不了。
刘景浊便如实说道:“我找一株梅,但你们院中那个并不是。”
刘景浊面无表情,可对面女子,此时却有如被人缚住手脚一般。
刘景浊微微一笑,轻声道:“能大大方方的,何必穿的那般凉快??”
一手拎着酒葫芦,边喝边走。梅园太大,想要绕过去,得走好半天。
那会儿搭话的女子已经穿好了衣裳,瞧模样已经梳妆打扮了一番。
前方灯影城,仙人请落地。
看样子是准备走了。
顿了顿,南宫妙妙继续说道:“龙丘棠溪我暂时还打不过,等我什么时候可以打赢她了,我会跟她聊一聊的。”
“公子,我可好些年没见过这等草鞋了呢。”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笑道:“南宫道长,有些事情,知道归知道,做到归做到。”
南宫妙妙转过头,反问道:“幼时屎拉裤兜,长大了就不会了。少年时憧憬女色,长大了也不会了。年轻时向往未知,老了就不会了。什么道理?”
继续往前,进城之时,有人拦在城门口,是个把眼睛都要瞪去天灵盖的少年人。
刘景浊无奈一笑,缓缓起身,走大门离开了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