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多了一叶扁舟,舟上三人,刘景浊、龙丘棠溪,济水龙神蕊夫人。
瞧着年岁不大的蕊夫人,若按照成为济水龙神之后去算年纪,至少都比顾衣珏大的多。
一抹朝阳只堪堪露头就被乌云遮挡,此后便是晨雾细雨,河上波纹四起,一叶扁舟孤零零飘在河上,河水东流,舟横不动。
扁舟之内,三足炭盆,炭火旁煨着一只黝黑茶罐儿,靠在刘景浊这边。
水沸之后加入寻常茶叶,很快便有茶香四溢。
刘景浊往自个儿茶碗之中倒了一罐子,也只堪堪遮住杯子底儿。
抿了一口滚烫茶水,抬头看向济水龙神,刘景浊笑着问道:“蕊夫人何必如此客气,想说什么说什么便是。”
龙丘棠溪不喜这种场面,便去了船头淋雨戏水。
其实雨也淋不到她。
蕊夫人苦笑一声,轻声道:“殿下,我想给顾氏一族,求个情。”
顾衣珏已经吃完了一把瓜子儿,他伸手蹭了蹭,轻声传音:“山主,你也忒不相信我了吧??高低比你大好几百岁呢,这点儿心眼儿我没有?”
紫府山上,菩萨道场。
有个僧人凭空出现,身形巨大,他抬手按住狮子头,笑道:“姬老鬼,一别经年,怎个想到来我山上了??”
他迈步走入一处道场,却被一头金毛狮子拦路。
云海之上,蕊夫人沉声道:“殿下,所谓的看,就是看他欺负人吗?”
刘景浊笑道:“眼见为实,倒不如蕊夫人带着我们,走一趟顾氏?方才剑起,顾衣珏应该就在顾氏族中。”
刘景浊缓缓起身,笑道:“去了看看不就知道了。”
新上任的龙神手持老旱烟,对着个老者沉声道:“教主,咱们俩家,虽然算起来同属一家,但所求差的太多,所以没什么好聊的吧?”
顾衣珏抬了抬眼皮,随手一挥便有剑光直落,一尊炼虚竟是被直挺挺打飞。
别让人看戏就不错了。
那位新上任的龙神,一直以来香火就要差点儿,但毕竟是京畿所在的山水神灵,有朝廷照拂,还是要好过很多的。
这位济水龙神深吸一口气,抬头深深看了刘景浊一眼。
顾沉岳忍不住转头,轻声道:“小伯,邸报很快就要刊发,您这又是什么意思?”
天井山鱼窍峡不是青椋山所辖山头儿,但顺溜而下的青泥河,被一座青白客栈拦住了去路。况且青椋山就在不远处,她景语想要于黄龙潭取得黄龙传承,再由青泥河一路之下汇入阆水,走大半截儿江水化作九洲
蕊夫人苦笑道:“与殿下跟龙丘姑娘相比,天底下哪儿有天骄?”
还看好戏?蕊夫人苦笑一声,再不言语。
这顾家真是有胆子啊!真要出点什么事,我也跑不了。
话锋一转,刘景浊眯眼看向蕊夫人,笑问道:“夫人,真当不知道顾氏一族与明教之间的牵扯??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刘景浊传音答复:“本来不想来,但收到了点儿消息,再说现在你也看到了,明教出来才有多久,这顾氏吃菜灭魔已有百年了,估计是你离开顾氏以后,他们就开始了。”
老人微微一笑,抬手虚按,问道:“装的倒是有模有样的,是不是找打??要是找打,给你一巴掌如何?”
……………………
又拿起茶罐儿添了一些,刘景浊轻声道:“千年古族,有什么好求情的,我有什么本事对顾氏如何?要求情,不如蕊夫人先列罪。”
这位济水龙神居然面露诧异,长长啊了一声。
顾衣珏撇撇嘴,“说的像是你们本来就要刊发似的。来来来,你们大可以群起而攻我,我能杀穿半座浮屠洲,要杀穿顾氏,只需放个屁的功夫儿。”
就当给我外孙一道贺礼了。
老人自青鸾洲远道而来,刚刚落地。
刘景浊反问道:“蕊夫人,我记得顾氏之中,有个不到三百岁的年轻天骄,神游境界,叫做顾举山,据说是顾沉岳嫡孙,怎的在前方没瞧见?”
“什么时候多了一尊炼虚?什么辈分儿?喊我老祖宗,给你脸了?滚一边去。”
渝州境内那道斩龙台,倒是无需她冒险,朝廷会让芈先生照看,保准斩龙台斩不了她这个四千年一遇之天骄。
想当年在太华山封禅五岳四渎,这位二殿下可已经是个货真价实的登楼境界。当年那位龙师虽然权柄极大,但架不住二殿下是个愣头青啊!
依稀记得当年名声与如今名声大不相同,刘景浊在中土时,声名不显,但他率领五龙卫斩杀平妖道,至少五岳四渎龙神山君是知道的。动辄斩杀数十万生灵的人,哪个不怕?
至于后来的归墟刘见秋,别人不晓得,他们依旧很清楚。
相传那位菩萨曾经许下宏愿,每个登临紫府山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