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未到,先有数百枚剑丸天女散一般撒去,每一枚剑丸都是由近八千口飞剑凝聚而成,一时之间,数以十万的飞剑雨点一般落向努柲。
先前象城之中的动静尽在眼底,不去救努柲也不是因为怕把摩珂院拖下水。
好像是觉得,触底之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小沙弥壮着胆子问道:“师兄?没事儿吧?”
而此时此刻的刘景浊,身处一片白茫茫中,一直在坠落。
周遭光阴恢复如常,悬在半空中的剑光终于是落下了。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那三百年记忆,是你剥离的??”
僧人摇摇头,笑道:“不救人,该死之人佛也救不了。方才不是说了,好久不见,一别百余年了,来看看你。”
刘景浊皱起眉头,还没说话呢,便瞧见那大法师对着金月冉打出一道佛印,那具鬼修身躯居然缓缓生出白肉。
姚放牛倒是一脸轻松惬意,可努柲就没那么舒服了。
顾衣珏压根儿顾不上换了模样的金月冉,只一瞬间便催生数百万绣针大小的飞剑刺向大法师,同时瞬身往刘景浊身边去。
剑修是爽哈!!这几十万飞剑齐发,杀力如何且不论,起码唬人不是?
其实方才他已经数次传音顾衣珏那边儿,可不论怎么说话,皆是石沉大海。
那根食指只是略微一用力,分在外面的天魂瞬间被扯回来,刘景浊只觉得整个魂魄都被弹出了身体。
刘景浊皱起眉头,“你究竟想干什么?”
只略微一思量,刘景浊瞬间将两把剑拔出,左手独木舟,右手山水桥。
刘景浊站定身子,转过身,朝着无数缥缈身影抱拳,微笑道:“多谢诸位前辈。”
大法师点点头,轻声道:“是我,但这也是你能活的代价。准确来说是两百年记忆,因为有一百年里,你就是个活死人。”
少女皱着眉头起身,全然不顾额头渗出的鲜血,双脚发力落到那道无形墙壁前方,闷声不语,只是不断出拳。
堂堂贵霜太子,竟是被一道剑光由头至尾,硬生生劈成了两半儿。
接下来就是无尽的白茫茫。
姜柚双手瞬间复原,大法师与金月冉已经不知去向了。
刘景浊挥手提金月冉覆盖上了衣裳,毕竟是个女子。
等肉身重塑,哪儿还有原来的年轻女鬼模样,转而成了个十五六的少女,没有修为,只是个凡人。
“算了,事不过三,不想问了,我也不敢赌了。”
他压根儿提不起半点儿止住身形的念头,此时此刻,脑海之中唯有一事,何时到底。
但这会儿,象城那边的动静,他已经瞧不见了。
还是那句话,努柲佛缘已了。
忽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姜柚胳膊,看着两只裸露白骨的手,心疼道:“是不是傻啊?”
好像是认命了一般,心中再无斗志。
他站立于法相眉心,本体干什么,法相便也在干什么。
废墟之中,大法师微微一叹息,自言自语道:“看来是我多想了,不是啊!”
此时此刻,那位摩珂院掌律早已遍体鳞伤,连法相都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说着,大法师左手放在金月冉额头,只一瞬而已,两道魂魄相貌已然调换。
这就架打的,也太恶心人了。
大法师也没理会姜柚,只是看去屈合,叹了一口气,随后微微抬手,一尊神游就这么给他抛飞,回了束春台。
那位大法师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
回过头,姚放牛见努柲居然在喘气。
大法师居然面露诧异神色,开口道:“你要是生在万年之前,赡部洲为首的剑客就不会是你家老祖宗了。”
大法师缓缓抬起步子,一步便到了帕糯面前,只见他微微抬手一扯,一道与金月冉长相一模一样的魂魄便被扯了出来。
话音刚落,大法师猛的抬头,因为他脑海中,居然传来一声声心跳响动,如同擂鼓一般,且越来越快。
一别百余年?
此时此刻的城主府,光阴已然停滞,唯独刘景浊与那位突如其来的僧人可以动弹,其余人都好似被施以定身法咒,不得动弹。
“你个老梆子,给老子放了他!!”
好似有无数只大手撑在背后,硬生生将他扶正。
禅房之中,偏袒右肩的僧人其实只是在打坐。
“唉!你怎么还歇上了?别停啊!”
他忽的抬手,将一把赤红飞剑夹在指缝。
九洲之内都再寻不到二人身影了。
九洲天穹之外,西边的牛贺洲,有个布衣僧人正徒步登山。
他忽的停下步子,身边多了个不知所措的少女。
僧人微微一笑,呢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