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山涧,不知寒暑。
五月送走苏崮以后,刘景浊就开始盘膝打坐在那道飞瀑下方,只是盯着看,一看就是一整天。
姜柚每天练拳,也会循着记忆力刘景浊早晨舞剑的模样去演练。她记性极好,看一遍就记得住,记得住就使得出。
所以在姜柚看来,练拳练剑,不是什么难事儿。
只是,现在都七月份儿了,师傅自打六月初六盘坐飞瀑下方的石台上后,就再没动弹过,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
每天端去的吃食,师傅也看都不看,好像眼里就那一道瀑布。
姜柚心说那瀑布有什么好看的嘛?她也好奇,为什么师傅明明暂时没有修为,还是肚子不饿呢?
她又不敢打扰,实在是闲的无聊了,就逗逗白小喵。
事实上,刘景浊只是看起来端坐此地,思绪早沉入黄庭宫了。
月余光阴,刘景浊好似成了那飞瀑中的一滴水,随着小溪往下游去,可没走多远,大日曝晒之下,他又化作雾气升腾而起,重新降落在这瀑布上方,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其实这只是刘景浊于自身黄庭宫中,观想出来的一幅画面而已。
于是刘景浊又给姜柚举了个例子。
刘景浊一笑,“需要帮忙吗?”
刘景浊无奈叹气,苦笑道:“此地距离旸谷不足三万里,年前咱们差不多就能到,我虽然只是去边缘炼剑,但还是很凶险的,你跟着,同样会很危险。像这次这么好的运气,不会多的。”
不二之门、众妙之门、道义之门、玄牝之门。
在少女心中,两个人,只要互相喜欢了,就可以天长地久,柴米油盐真就那么可怕吗?
拍了拍脑袋,年轻人心说境界到时再说吧。
走到半山腰时,师徒俩就听到了凿石声音,又走了没多久,便瞧见了一位站在只堪堪落脚的崖壁上,一锤锤凿壁的老汉。
飞剑捉月台,是自众妙之门而出。
刘景浊走上去,笑问道:“老先生,这几里路,凿了不少年头儿了吧??”
哪怕是刘景浊自己,从前被醍醐灌顶之时,黄庭宫内,唯有一道玄牝之门。
姜柚笑着问道:“师傅,你这胡子留着,瞧着也不赖嘛!”
事实上,炼气士能出现两座门户的,已经极其稀奇了,像刘景浊这种的,四门皆出,听也没听说过。
少女点了点头,又是嗖一声,跳去了洞穴中。
大多女子会说,那人没本事,还非得让女子跟着他受苦不成?
而男子那边儿,一个个气愤不已,说这女子有悖妇道。
栖客山上居住的寒门子弟,与初雪城里的高门子弟,瞧着像是互相喜欢,感情极好。可有一天,有个走了一整年才到栖客山的邋遢男子,说那个女子,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当然了,只断流不足三个呼吸。
刘景浊一笑,收起清池,轻声道:“你师娘不喜欢胡子长,我以前也留过胡子,但吃饭的时候老是粘在胡子上,忒邋遢。”
姜柚抹了一把脸,说那她以后还是不嫁人好了。
可能这柄飞剑被打造出来时,压根儿没想到,自个儿堂堂飞剑,被人用来刮胡子。
知道了九座山头儿各有一位大先生,刘景浊便不再敢确定朝天宗会不会对自己下手了。
老人转一愣,喘着粗气转头,笑着说道:“是年头儿不短了,十年至少有的。”
也没什么东西好拿,就是背起了独木舟与山水桥。
这也是当年师傅灌顶之后,留给刘景浊的最后一道好处了。
离开山涧之时,刘景浊转过头,看了这处山涧很久。
大致是分成了两派,当然是男女两派了。
接下来一段路,是登山路。两人并肩可走的小道,是在崖壁上以人力凿出来的栈道,倒是淋不到雨。只是这路瞧着,不像是很久远。
刘景浊只是说,这些事,不好说,也说不好。当年在栖客山时,再如何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刘景浊,也听到过一些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儿。
姜柚扭过头,低声道:“要是说什么先把我带回中土的话,师傅还是别说了。”
所以刘景浊告诉姜柚,天底下的情侣也好夫妻也罢,都是用一根儿很粗但很脆的绳子系着。绳子拢共也就只有那么长,两人相向,自然牢靠,若是背道而行,再粗的绳子,也拉不住要飞走的心。
所以姜柚有些心情低落。
某人还以为这丫头假装察觉不到自个儿呢,结果他一出声,把姜柚吓了一跳。
刘景浊没好气道:“慢慢儿想去!”
两个互相喜欢的年轻人,成了亲,女子在家,男子在外。一个操持家务,一个在外挣钱。刚开始,肯定没什么的,可时间一长,男子在外劳累,女子得带孩子什么的。会不会某一天,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