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师徒走近松鸣城,城南便是松鸣山,但刘景浊没着急进城,而是停在了三十里外的又一处小镇。
少女不再背剑,还是一身竹青修身长衫,抱着一只白猫,但腰间多了一柄柴刀。
至于刘景浊,早就是中年道士模样,一身黑色道袍,头戴混元冠,手持个幌子,上写“算天算地算无遗策”,背面儿还有几个字,“问就知道,给钱就行”。
自打刘景浊换上一身道袍,姜柚就满脸黑线。她是不在意旁人眼光,可你一个当师傅的,捯饬的跟江湖骗子似的算个怎么回事?
我姜柚是年龄小,也不在意他人眼光,可我要脸啊!
得亏异国他乡,谁谁我都不认识。
小镇并无大名儿,本地人称之为黄湾,三六九的集,赶巧今个儿三月十九,逢集。
二里长的街道,两边儿是铺子,两人走了个来回,也就瞧见了一间客栈。
其实哪儿是客栈啊?就是打着客栈幌子的一个大院子,但大是真大,门口儿进去,一圈儿屋子至少十几间是有的,就连茅房都有三处。
刘景浊要了两间房,付了二两银子,说要住一个月,多余的走的时候再退。
慢慢的,也有人开始来找刘景浊算卦,购买符箓,又或是看病的。
长达二十天的摆摊儿,终于在今个儿,等来了松鸣山修士。
中年道士缓缓抬头,眯眼一笑,传音道:“道友,若是有事儿,不妨直说。我只是个云游道士,不觉得哪儿就得罪松鸣山了。更何况,松鸣山而已。”
张务实讪笑一声,转头看了看,偷偷摸摸取出三文钱,压低声音说道:“道长帮我算算,我们夫妇啥时候才能有个孩子啊?成亲十多年了,媳妇儿肚子不争气,至今无后,愧对先人啊!”
白衣中年人想着自己的,没注意到,身边的少女与远处那个怀抱白猫的少女,四目相对,一个面带讥讽,另一个满脸的无所谓。
张务实笑着摇头,轻声道:“不是因为这个,我就是想告诉道长,松鸣山离咱们这儿不远,也就六十里地,那山上有仙人,所以您在这儿支卦摊儿,可能人不多。那些山上仙人可好,护着一方风调雨顺,哪儿有妖鬼胡闹,他们也会下山捉妖捉鬼,从不要钱。我们镇子里,大前年就有个孩子被带去了山上,估计是要当神仙了,哎,羡慕啊!”
于是才过去半个月,黄湾来了个活神仙的消息,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可他们哪儿知道,这些个江湖骗术,刘景浊压根儿就不会啊!他是以炼气士手段来做这个江湖骗术的。
刘景浊只开口道:“以后无论吃饭睡觉还是练拳,都要贴着这符箓。”
白衣中年人眼皮狂跳,快要武道开山河的姑娘,这才多大??十四?十五??
刘景浊呵呵一笑,轻声道:“这是在官道边上,虽然离着松鸣城不远,但夜里进不去城的,多的是。你以为都像我似的喜欢住在荒郊野外啊?一旦人多起来,我是无所谓,你早上不上茅房?排队去吧你!”
刘景浊回过头,笑道:“可以啊,咱们再待个几天就走。”
既然你资质好,练拳练剑都是天才,那我便帮你好好打造夯实地基。
于是打今儿起,刘景浊跟姜柚吃饭,再没过钱。
姜柚一愣,哎?好像有道理。人家是炼气士,不用上茅房,本姑娘是个凡人啊!
他有意让姜柚成为一个真正武道炼气士双修的人,因为自个儿极可能日后要自散武道修为的。
想必这少女,便是那个被收徒松鸣山的孩子了。
张务实摇摇头,轻声道:“儿女都行,养儿也不一定能防老,养闺女,不都说是小袄嘛?”
初入开山河,几乎等同于灵台修士,一到开山河巅峰,那是可以当做凝神看待的!
慢慢的,刘景浊立了个规矩,吃完了午饭才开始给人算卦,看病。
愿意这般卖符箓的人,不是真正有钱的,就是那种有大背景,不在意这点儿小钱的。
至于那个中年道士,找客栈那对中年夫妇要了个桌子板凳,就坐在大门口左侧,闲来无事,拿出朱砂,画符。
刘景浊尝了几个,还挺好,嘎嘣脆。就是吃完之后,不宜喝凉水。
结果看着看着,他就画了一道符箓贴在了姜柚背上,少女当即被一股子巨力压的直不起身子。
姜柚自个儿愿意在院子里练拳,所以今日没在卦摊儿。
虽说只是寻常黄纸寻常朱砂,可每一道符箓,都有画符人的灵气啊!!十文钱?这要是放在兜售符箓丹药的铺子里,少说也得两枚半两钱啊!
白衣中年人只远远看了一眼,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上前。
姜柚算了算,一个时辰她能打三十遍,那她早晨起来,打拳,打完,就可以吃午饭了。
刘景浊板着脸一抬手,少女赶忙挤出笑脸。
过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