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这么久,顾衣珏这是头一次觉得,刘景浊像个真正山主。
酒楼之中,闭目良久的顾衣珏忽然睁眼,轻声道:“找到了。”
刘景浊挥手递去山水桥,沉声道:“别贪多,先可着吴隹往死里打,打死最好。要是腾的出来手,顺便打死那狗屁小如来。”
耿河皱眉道:“殿下,何必呢?”
可她还是没忍住苦笑道:“名声,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们高车百姓,吃得饱穿的暖,再不用遭人屠戮就行了。”
很简单,不管楼下那些人是不是托儿,只要帕朵儿一出面,消息传的极快的。没有人会听她解释,是那两位侍郎辱骂皇帝,辱骂景炀储君在先。人们会记住的,只是自己高车侍郎被人当街斩去手臂,她这个皇帝反而帮着行凶之人。老百姓更不会管高车国如今处境,他们也管不着,只知道自家陛下,是个腰杆儿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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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如会翻出来多年前杀入旧妖鬼十国,杀生无数。
有个有个邋遢汉子眯起眼睛,沉声道:“陛下,你想好了?”
两位登楼大妖对视一眼,各自喜笑颜开。
死间而已,谁还没有了?
里边儿当然会添油加醋,壁如大月南山候,就因为妻子貌美,被他刘景浊强占不行,便杀人泄愤,后来仗着身边有个曾经杀族长淫亲嫂的顾衣珏,甚至斩杀了前去讲道理的大月平南王。
顾衣珏轻声道:“随时都可以把手持镜石的修士拿住。”
耿河抱拳道:“得令。”
耿河轻声道:“殿下,给帕朵儿留多长时间?”
闼蜡忽然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就是没法儿留下刘景浊的命,至多也就能搞烂他的名声了。”
此刻顾衣珏就有些纳闷儿了,耿河尊重刘景浊是对的,一个有将军衔儿,真正在战场上拼过命的皇子,受将领青睐再正常不过了。
这种言语,实在是太多,且很容易就能铺天盖地宣扬出去。
刘景浊当然知道,帕朵儿此时也是骑虎难下,以禁军阻拦楼下百姓,她这帝王形象已经要一落千丈,若是再到酒楼,她怕是甩不掉这个卖国名头了。
等消息传开之后,会有极多人冒出来,在镜石前哭诉那景炀椋王如何虚伪,如何好色暴戾。
又壁如,会有人站出来控诉刘景浊,说他刘景浊仗着自个儿是景炀皇子,专挑境内山上仙子霍霍,甚至有连亲生骨肉都不认之类的。
刘景浊摸了摸下巴有些扎手的胡茬儿,笑道:“我现在反而想知道,高车国是谁勾搭大月与闲都王朝的。”
景炀椋王,原来是个伪君子。一边儿与龙丘棠溪结成道侣,另一边威胁高车那个女帝,不钻进他刘景浊的被窝儿,高车国就没法平叛。
光凭这一份果断,顾衣珏就自认不如人了。
刘景浊抬头看向顾衣珏,笑了笑,之后倒出一摊酒水在桌上,以手指分别在西南两个方向画了圈,这才说道:“大月平南王是最有权势的藩王,闲都王朝的妖王,也是相当于定心丸的人物。如今平南王身死,他们当然记仇。所以,他们要是从西南两个方向发兵,拿下高车国,帮着平妖道十郡复国,那就相当于卡住了景炀西出的喉咙。”
刘景浊微微眯眼,比这腊月寒风更为刺骨的凉意散发出来,攒动人群,忽的就静了下来。
他刘景浊如今可是个大名人,跟龙丘家的大小姐是道侣,光这一件事,便已经名动天下。
城外一处山峰,一身穿僧衣的中年人与一个披发黑衣青年下着一盘棋,一旁有个布衣老者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高车京城。
刘景浊挥手取出一柱香,淡然道:“就一柱香,这位女帝要是下不了决心,你便传信大军,接管高车国。”
顿了顿,刘景浊轻声道:“顾峰主,烦劳把那两人找出来,大月国师可以拦不住,吴隹必须死在高车国。”
刘景浊挥手抹开那摊酒水,笑着说道:“我只是假设而已,暂时当然不会,但日后难说。至于今日之事,少不了闲都王朝与大月王朝撑腰,否则一个小小高车国的几个吃闲饭的,不会有这么大胆量。”
耿河转过头,笑着说道:“高车国陛下来了。”
刘景浊却摇摇头,淡然道:“这事儿不该我们管,景炀是宗主国,不是大管家。”
酒楼不远处,一位身穿龙袍的女子看了看快要烧完的香,一咬牙,沉声道:“去把手持镜石的那个人捉了,调集禁军围了酒楼。”
可那位鹿丞相哪儿管的了这么多,他只是沉声说道:“二位,我对那把龙椅毫无兴趣,只是不愿看到高车沦为他人附庸。”
顾衣珏忽然咧嘴一笑,刘景浊有些好奇,询问道:“笑什么?”
有一个早就名声臭大街的人作伴,对于天下人来说,消息便又可靠了几分。
刘景浊淡然开口:“我叫刘景浊,就是灭了妖鬼十国,杀妖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