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乍现。
火红色晚霞渲了整片天,万缕暗淡黄昏光线透过操场那排排的槐树树荫间,绿叶被祔得斑驳透亮。
风声挟裹放学铃的持续响声碾碎此处的安宁,不久又拉扯出密密麻麻的学生人影,高耸林立的教学楼内,结伴走出一批又一批的学生。
现在是人流高峰期,大多数学生基本上都是急忙往家里赶,但在大型足球场这边,却有无数人影聚集,人群缝隙之中传出混杂的加油嘶吼与尖叫,声音大得周身一米外的学生都听得到。
足球场中央,几抹身影交错相织,两队队员的脚步与目光随地上的足球变换,场地外的助威声在众人耳边蔓延,足球位置在在场所有学生眼里穿来穿去,但就在下一秒,陆谨言一记截断拿到球权,所有人惊叹出声。
他嘴角嚼着势在必得的笑。
无意间侧目,陆谨言看到宋姌姌和陆斯年结伴走过,他没了心思比赛,而是用力将足球踢上天。
一道弧线闪过。
其余队员见状愣在原地,在那处的学生也被吓得往两边逃,他们眼睁睁看着空中的足球快速坠落,直直往宋姌姌和陆斯年的方向冲击而去,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但令在场的人没想到的是,宋姌姌突然倒退两步挡在了陆斯年的身前,她没有转头,似乎是不知道这变故。
陆谨言瞧见,心跳猛然一滞,可他现在冲过去也来不及。
宋姌姌完全没有发觉自己位置的危险,还一股脑地跟陆斯年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在来势汹汹的足球离她背部仅十厘米之时,陆斯年一步移过去帮她挡住,他高大的人影笼罩着她,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宋姌姌心脏狠狠跳了下。
她仰头看过去,天边所剩无几的橘黄色割裂线折逆过来,打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紧接着一下沉重的闷撞声响起。
陆斯年的后背被砸出一块较大的灰色印记,足球从他后背折落在地,滚到人群旁边。
陆斯年分明背着光,但却无法掩盖他眉目透出来的虚弱病然,以及他唇角的苍白,他嘴抿成一条线,额头不由自主地泌出些汗,看来应该是足球的冲击力太大,刺激了残败的身体。
宋姌姌看得呼吸颤了刹,连忙伸手用力扶住他的手臂。
她手心的温度蔓延在那片肌肤,陆斯年顺势倒在她身上,贪婪地吸取她的味道。
陆谨言瞥见不爽地暗操了声。
他两三步走上前,朝着宋姌姌身上的陆斯年扬了扬下巴:“喂,陆斯年,你小子他妈的装什么。”
“跟个娘们儿一样——”
宋姌姌偏头扶稳他,在她的余光里,陆斯年仍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
宋姌姌张扬狂妄地对上他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回怼:“陆谨言,我说你脑子有病就算了,怎么眼睛也是瞎的啊,拜你所赐,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所以你有这个闲心在这里耍嘴皮子,不如去医院看看。”
“实在不行,就把眼睛捐了,也算给你口上积点德。”
陆谨言被她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又亲眼到在宋姌姌身上的陆斯年露出得逞的笑,奸佞从生。
陆谨言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两步就想拎起陆斯年揭露他的真面目,但陆斯年很快转变表情,恢复了那副可怜兮兮的无辜模样。
宋姌姌极力护着陆斯年,一字一顿警告于他:“陆谨言,陆斯年是我的人,我不允许除我之外任何人欺负他,你也不例外,不要仗着你跟我家的关系,就以为可以踩在我宋姌姌的头上,我告诉你,你还不够格,但是,你如果想打架我可以奉陪。”
宋姌姌红唇勾起,狐狸眼嚼着不可一世的骄傲:“不过你得想好,毕竟,我从小到大就没输过。”
陆谨言对她对陆斯年的护短感到愕然。
面前的少女一如既往,还是同小时候那样张扬跋扈,她这次还是为了那个病秧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因那所谓的老大身份,还是因对他不明所以的情意。
警告完后,宋姌姌扶着陆斯年越过他。
就在两人离开那瞬间,陆斯年挑衅地对他抬了下眉,眼神里都是从未见过的轻蔑笑意。
……
高一九班的教室里,窗门大开,阵阵伴随的晚风吹得玻璃窗啪啪直响,两抹身影在内相错交织,来回徘徊。
纪云声提着水桶擦过叶甜的影子,他来到她身边停住,放下水桶,他转身,随手将讲台下破旧课桌上的帕子拿过,再弄湿慢悠悠地擦另一半没有擦的黑板。
他们隔着一个水桶的距离并排做值日。
周围过分寂静谧然,仿佛能够听到两人夹杂在风中的呼吸声,那一张一收都异常清晰。
不过,纪云声的明显比叶甜的要急促许多,那里面还带着失控的杂乱意味,但叶甜并没有感觉到,满脸平静。
随时间推移,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沉下去。
黄昏之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