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高煦看来,写祭文绝对是一件非常痛苦的工作。
但当这个活真正落到实处,开始动笔的时候,他又发现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
朱瞻壑对此并不意外,毕竟先前在自己和朱棣的督促下,他前前后后已经看了不少书。
有的内容表面上一转头就忘了,但实际上却在心中留下了印象。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一本书可能不起眼,但读得多了对一个人的改变是肉眼可见的。
“输入”多了,“输出”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再加上各种密密麻麻的“参考资料”、朱瞻壑的把关、确定节奏,朱高煦写的非常顺滑。
在祭文中,朱瞻壑顺便让他把给阵亡将士们的碑文也写出来,加入进去了。
而且还按照朱高煦的意见,在其中加入了很多难读、难懂的古语。
朱瞻壑也理解他的想法和爱显摆的心理,所以特地从参考文献中挑选除了不少这样的词汇、句子让他参考。
认真下来后,一片祭文真没花多长时间,甚至还提前几天完成了。
朱瞻壑检查再三后,觉得差不多合格了。
写完这篇祭文,朱高煦对这类文案工作的观念虽有所改观,但他还是怕麻烦,就想等到最后关头再去找朱棣交差。
如此一来,就省去了来回修改的麻烦。
朱高煦觉得朱棣肯定得折腾折腾自己,所以干脆就不给他折腾的机会。
但朱瞻壑却劝他打消这个念头,让他赶紧去。
“爹,我虽然帮你检查了一遍,但实际上这篇还存在修改空间,你第一次写这种东西,没有疏漏是不可能的。”
朱瞻壑劝道:“让爷爷帮你看看,让你改改其实是好事,你要是留到最后一天再去,他看完你也没时间改,带着有疏漏的祭文去祭奠将士们,他心里肯定不高兴。”
“爷爷不高兴了,你这些天费心费力写这个祭文还有什么用?还不如不写!”
话音落下,朱高煦陷入沉思。
“再说了,早几天去也能让爷爷看出你的进步,即便祭文里还有疏漏他也高兴,要是赶在最后关头,可就只剩挂落了。”
朱瞻壑的话确实有道理,朱高煦听完后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照办,硬着头皮去找了朱棣。
“这都是你写的?”
朱棣的目光从祭文上收起来,有些狐疑地望着朱高煦。
“壑哥儿帮忙找了些从前的祭文……”
朱高煦笑的有些不自然,若是别的事他肯定不会这么不自信。
但写文章……
即便这次写的比较顺,他心中也没底,毕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朱棣这才点点头,又仔细看了一遍后,圈出了好几处问题。
他本想直接让朱高煦拿去改,但刚要递出去又将手了回来。
朱高煦登时有些紧张。
朱棣盯着手中的祭文看了一会,突然问道:“众寡不侔,行见摧败是何意?”
朱高煦下意识就答道:“敌众我寡相差悬殊,遭逢失败。”
朱棣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紧接着问道:“为何要写拔昏热之途,趋德之路?”
“因为……”
朱棣当场提问,问了各种问题,但朱高煦都能大差不差地答上来。
这都得益于先前朱瞻壑给他做的工作,让他不管写什么、抄什么、借鉴什么,自己都得了解清楚。
朱棣问了他十来个问题,最后才满意地点点头,把祭文还给朱高煦:“写的不错,再稍微改改就行了。”
他颇为满意地看着朱高煦:“没想到啊,你看了这阵子的书还没白看。”
朱高煦终于松了口气,同时爱嘚瑟的本性又不可避免的占据上风:“那是当然。”
“行了,别夸你两句就上天。”
朱棣不惯他的毛病,直接把祭文扔给他:“赶紧去改,改完再给我看!”
“行。”
朱高煦痛快地走了。
这回的对答如流、没挨批显著地提升了他的信心和热情,回去后对朱瞻壑一顿夸奖,说这回要不是他,肯定过不了关。
“壑哥儿,还是你聪明啊!”
朱高煦异常兴奋,赞不绝口:“幸亏你提前让我背了,要不这回就完了。”
“爹,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
朱瞻壑提醒他:“爷爷还等着你的修改,最好别给他留个爱拖拉的印象,咱们早改完,早给他送过去。”
“好!现在就改!”
朱高煦的热情空前高涨,更何况朱棣还把要修改的地方都给他圈出来了。
用了半天时间改完,第二天朱瞻壑和他一块送到朱棣手中,这回就没任何问题了。
……
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