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壑又思考了一会，伴随着马车的车队进山，路开始颠簸起来，他才回过神。
“爹，你是不是打算等以后再出去作战，就在爷爷那说大伯的坏话？”
“那肯定的。”
朱高煦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否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优势？
“最好别这么说。”
朱瞻壑看着朱高煦不解的表情，劝道：“爷爷肯定不愿意听，你说多了他可能还会烦你。”
“这可未必。”
朱高煦摇摇头，轻皱着眉头。
朱瞻壑发现，这次回来后，他整个人都没之前那么风风火火、大大咧咧了。
‘这也算是好事了……’
朱瞻壑心中腹诽一句，有了忧愁、面对困境的人才会快速成长。
“但是你说大伯的坏话没什么用。”
朱瞻壑却知道，有了忧愁也不能盲目去解决，那样只会适得其反，他帮朱高煦分析道：“爷爷听多了他的坏话，一时之间可能会讨厌大伯，但你还能让他派人回北平杀了大伯不成？”
朱高煦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朱瞻壑毫不意外，继续道：“所以等爷爷回了北平、和大伯见了面，你说的那些怪话肯定就被戳穿了。”
“到时候爷爷肯定会怪你在中间搬弄是非，怪你不知兄弟情谊……要是再多几次这种情况，你以后在爷爷那说什么，他都不会再信你……”
听到这里，朱高煦怔了好一会，随后才有些烦躁地挠着头：“我又不是天天拉着你爷爷说话，就是偶尔……机缘巧合的时候……”
朱瞻壑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还没什么完善的计划，所谓的“进谗言”，也只是脑子一热临时想出来的东西。
或许考虑过后果，但考虑的不多。
朱瞻壑摇摇头，劝道：“爹，以后你可千万别这么干。”
“就算机缘巧合的时候也别说。”
“为什么？”
朱高煦有些烦躁。
“不仅不能说大伯的坏话，你还要帮他说好话。”
朱瞻壑没回应他的疑问，而是继续道：“如果爷爷在外对大伯有了怀疑、不信任，你也得帮他解释，表达你对他的信任……”
朱高煦都听傻了：“他是我哥，又不是我爹……”
“这是哥不哥的事儿吗？”
朱瞻壑无奈一叹：“爹，就想我方才问的，就算机缘再巧合、爷爷再生气，难道他还能连面都不见，连机会都不给，就杀了大伯吗？”
朱高煦张了张嘴很想顺势应下来，但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真有个万一，朱棣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可北平还有徐氏呢。
只要不死，那所谓谗言又会有什么用呢？
天长日久，父子之间只要消除了误会，早晚都会恢复关系。
“所以你说什么都没用。”
朱瞻壑看着他：“不如帮大伯说说好话。”
朱高煦的想法被完全否定，现在有些郁闷、有些生气、又非常六神无主。
“重要的并非转变爷爷的想法，而是表达你的态度。”
朱瞻壑听着车厢外的得得马蹄声，小声道：“爷爷他是长辈，肯定愿意看见你和大伯之间兄弟和睦，而不是兄弟相残。”
“你如果很敌视大伯，做那个破坏兄弟和睦的人，爷爷就算不想讨厌你，最后也不得不讨厌你了。”
“你处处维护大伯，他才会越来越喜欢你。”
“但……你好我好，最后这太子不还是他的吗？”
朱高煦虽然不解，但还是下意识和朱瞻壑一样，压低了声音。
他说的确实不错，相比于朱高煦，朱高炽有一个天然的优势。
他是燕王世子。
若燕王当了皇帝，那他不就是理所当然的太子？
“太子又不是皇帝！”
朱瞻壑道：“再说了，就算打个一两年，真打进京师了，爷爷不也春秋正盛吗？”
“而且是你跟着他打去的京师，你的战功、你的智谋、你的成熟……他都看在眼中，爷爷了解你更甚于大伯，谁不喜欢自己更了解的人？”
朱瞻壑呵呵一笑：“一切未尘埃落定，只要皇帝一直喜欢你，大伯就算当上了太子，你也有机会！”
“而且我会一直帮你的，爹。”
不过，事情不可能如朱瞻壑说的这么简单，太子之位也不仅仅是皇帝说了算，还有一干大臣、勋贵……
而且还有更不适合说的，比如若想捅人一刀，最好的选择其实是走到他身后再捅，这就是替他说好话的意义所在。
当然，朱瞻壑也不是想捅朱高炽，这只是个类比。
“说的不错……”
朱高煦沉思了好一会儿，紧皱的眉头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