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临去大宁前,还曾专门给朱高炽写过信,反复叮嘱他,若李景隆来攻,不能出城迎击,只能坚守待援。
这是他根据朱高炽的性格和能力做出的叮嘱。
若朱棣自己守城,说不定会奇招百出,想尽办法去削弱南军的战斗力。
但朱高炽根本没有作战经验,更无统兵调将的能力。
夜袭南军大营、还烧了他们辎重、粮草需要的人手肯定不会少,说不定就是当时北平城中所有守军。
让朱高炽派点散兵游勇去骚扰南军还行,可哪来的魄力做这么大的豪赌?
来到通州城衙门后,朱棣就一直在思索。
难不成这是朱瞻壑的主意?
但朱棣对朱瞻壑也很了解,虽然这小子看起来很大胆,但他的大胆行为都是在成功率很高、基本不会有风险的基础上进行的。
像这般赌上全城性命的事也不像他能做的出来的。
而城中其他将领、包括老和尚也不像是那种人。
朱棣陷入沉默,既然如此,这其中肯定就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了。
“爹,听说大哥派人把南军的大营烧了?”
朱高煦风风火火地推开门闯进来。
“不错。”
朱棣看着他不敢相信的表情,挑了挑眉毛。
“这……他啥时候有这本事了?”
朱高煦瞪着眼,被震撼的不轻。
“你大哥有本事还不是好事?”
朱棣皱着眉头。
“……当然是好事。”
朱高煦顿了一下,挠挠头:“我这不是太吃惊了吗?”
“爹,难道你不吃惊?我大哥他以前可不喜欢舞刀弄枪的。”
“这回怎么……”
“谁说出城袭营,就必须得会舞蹈弄枪?”
朱棣对他的冒失前来似乎很不满,沉着脸道:“你大哥有头脑,有诸将辅佐献策,为何就不能指挥人马,火烧南军营帐?”
“我……”
朱高煦有些郁闷,到现在为止,他都只是过来分享下震惊,还没来得及往下说呢,没想到这老头就像吃了火药一样。
“我也没说啥啊……”
“知道你憋不出好屁,该干啥干啥去。”
朱棣挥着手直接把他轰走了。
翌日,朱棣领兵再次向西行军,李景隆则令南军驻扎于郑村坝不动,意图借大营防守,挡住燕宁联军的第一波攻势……
“王爷,昨夜去探查的南军大营情报,刚才送回来了。”
朱能道:“李景隆驭军严苛,且自从被北平袭营后,便让许多人执戟在雪中整夜值守,连轮班都没有。”
“期间冻死的、手指冻掉的难以计数,作战时恐怕连兵器都拿不起来。”
朱棣冷笑一声:“违天时以自敝,我等可不劳而胜之。”
在场诸将也纷纷点头,李景隆不知体恤士卒,又是在寒冬腊月和他们这些北军作战,基本上已经没有赢面了。
“诸军列阵向前,待我军令!”
“是,王爷!”
天地间一片白,昨日的雪早就停了,上午太阳照耀下,积雪渐渐开始融化。
雪层上是薄薄的冰壳,雪层下是黑乎乎的泥水。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实际上当真如此。
一阵寒风吹来,吹的旌旗和士卒都肉眼看见地颤抖。
朱棣坐在马背上,以望远镜遥遥观察着南军的情形。
看了一圈后,他转头对诸将道:“李景隆阵型混乱,士卒喧嚣,兵不成阵。”
“此时击之,必可令其大败。”
“我领精骑先进,自侧翼作骑兵扰之,张玉、丘福、朱能……尔等领兵正面击之。”
“是,王爷!”
诸将领命后,当即返回自己的阵型,通过旗语调度,带领战阵同步前压。
两军在大营前兵锋相交,旌旗摇动,战鼓擂地,喊杀声响彻十里。
朱棣亲领兵马,自侧翼突入南军营中,当即令本就松散的南军阵型大乱!
火真趁机领兵突进,两军配合,成功破掉南军一营,拿下此战首功。
朱棣的脚步未停,撤出战场外继续游离,试图寻到南军破绽,再次突击。
但方才的举动已经让李景隆的中军注意到他这边的兵马,专门派人过来防范。
这是双方将领和士卒的共同较量……
这场战斗从巳时打到酉时,燕军共破南军七营,李景隆兵马被打的伤亡惨重,甚至还有不少在阵前投降的南军士卒。
只不过寒冬日短,再加上天色已晚,朱棣才不得不下令鸣金收兵。
燕军后撤五里,扎营生火。
朱棣不怕南军夜袭,反而若是对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