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冬天几乎是无尽的北风,其他风向并不多,而在合适时间吹来的西风更是少之又少!
朱瞻壑等了十多天,也才第一次等到晚间的西风。
他转过头望着西天的太阳,只希望它再落的快一点,这风持续的久一点……
虽然这西风不一定能持续到晚上,但准备工作却一定要做足。
否则事到临头就晚了。
朱瞻壑连帮忙安抚士卒都顾不得,当即拉上唐云,急匆匆地向藩司衙门赶去。
“殿下,今日有何要事吗?”
唐云骑在马上,不解地望向朱瞻壑。
明明下午守城时还一切正常,怎么现在就如此着急?
朱瞻壑只说等见了大伯,再一起说,届时大家一同商讨对策是否可行。
唐云虽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他隐约有所觉,长孙殿下要说的,肯定是件非常重要之事。
二人走的急,赶到藩司衙门之时,恰逢提前结束守城的东城将领也回来了,朱高炽正在其中。
“大伯。”
朱瞻壑见了他立即拉着他,带着诸多将领一同来了后堂:“先前不是早就在生产热气球了吗?”
“大伯快差人蒙上黑布,运至东城头!”
“热气球!”
经历了这些日子的艰苦守城,朱高炽的胖脸都消去了一圈,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此刻闻言一惊。
但随即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道:“莫非你想借此夜袭南军营地?”
“不错。”
朱瞻壑点点头,坚定道:“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来了西风!”
“热气球自城头出发,正好可飞至南军营地上空!”
“届时无论投下炸药还是火油、都能令南军大伤筋骨!”
朱高炽大为意动!
其他将领们却听的云里雾里,什么西风?飞到南军营地上?
长孙殿下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趁着朱高炽在思考,朱瞻壑帮将领们解释了一句:“热气球是我前阵子研制出的物件,可载人飞天。”
载人……飞天?
堂中诸多将领都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雷的外焦里嫩。
真的假的?
这些时日以来,朱瞻壑从不说戏言,将领们下意识就觉得他这话是真的。
可这等轻松的语气和飞天这般大事结合起来,又让众人产生了种荒谬的感觉。
“确实为真。”
朱高炽回过神来开口了:“那日我和我娘都去看了。”
“当时以为这东西只能用于两军交锋,于守城无用,便想等着王爷回来再做定夺。”
“但现在听壑哥儿如此说……似乎其对守城亦有用处,我等确实可用其突袭南军大营。”
“只是……”
他目光转向朱瞻壑:“若乘风突袭了南军大营,降落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通州!”
朱瞻壑既然敢提出计划,那就是早就有了反正的预案:“通州在北平正东偏南,若今夜西风一直吹,最好的结果就是在通州城中降落!”
“若是如此最好,但若是落不到通州城中,就让乘热气球的将士们落地后迅速毁掉热气球,甚至烧掉。”
“他们自行逃去通州、永平等地便可,但这热气球绝对不容有失,不能落入南军手中!”
他们能坐着这东西直接落入通州城,南军得到了就能坐着这个直接飞进北平来,到时候城还能保住吗?
朱高炽亦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额头沁出一滴冷汗,接连点头。
“我先差人去同你奶奶说上一声,想必她也会支持我等。”
近来随着南军攻势越发猛烈、燕军伤员越来越多,城中健壮妇女也不得不登上城墙参与守城。
这些人未经训练自然不能与南军搏杀,她们便顶替一些伤员搬运木石上城,或在城头投掷落石滚木。
所以战争烈度最高的西城墙上几乎没有妇女,这些人都在东城墙,少量在南北两城墙。
而徐氏便在城墙上带领这些女子守城,如今应当还留在东城墙负责她们的伙食,安抚伤员,尚未归来。
朱瞻壑也望向诸多将领道:“诸位将军,说的再多也不如亲眼相见,不若随大伯和我一同去东城头看上一看?”
“求之不得!”
将领们听闻世上还有能飞天的奇物,早就万分期待,更何况这东西还能帮北平缓解当下的困境?
众人连饭也顾不得吃,当即架马奔向东城墙。
途中朱高炽连连传令。
让王府中负责督造热气球的人将一部分热气球蒙上黑布,运上城墙。让城头上无关的人下城墙休息,新调集一批燕府卫士登上城墙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