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都不许再哭了。”
徐氏哭着哭着,陡然意识到现在的场面不太对。
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非但不会以为她的三个儿子回来了。
反倒会以为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快起来,都起来……”
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人被徐氏强拉着站起来,然后两人又从两边搀起哭得站不起来的朱高炽。
徐氏虽然还一个劲儿地淌着泪,但还是用帕子擦着儿子们的脸:“别哭了,别哭了。”
“今天都回来了,这是好事……”
三兄弟连连点头,在徐氏的安慰下渐渐收敛着情绪。
“老大,你回来的也赶巧,赶在你媳妇生之前回来了。”
徐氏又把张妍拉过来。
看着张妍挺着的大肚子,朱高炽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
这次却只有朱高燧一个柔弱的弟弟搀住他了……差点也被他压在地上。
“爹。”
朱瞻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还有被他抱在怀中,一个劲儿掉眼泪的韦弦,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壑哥儿!”
他却没想到自己这一声为自己招来了不妙。
朱高煦放开韦弦,又转过头一把抱起了朱瞻壑,在他脸上不断的蹭。
啊~
刚止住的眼泪同样从朱瞻壑两颊滑下来,这次还是真哭。
被他脸上的胡子扎的疼哭了。
“快放开壑哥儿!”
还是韦弦及时发现了不对,一把将朱瞻壑抢回来,有些心疼地揉着他细皮嫩肉、被扎到发红的脸。
“不行,让我稀罕稀罕我儿子……”
朱高煦却还要凑过来,朱瞻壑急忙伸手挡住他的脸。
兄弟三个同前来迎接的王府官吏们寒暄一阵后,一行人这才向王府内走去。
饱经分离、担忧之苦的家人们之间有说不完的话。
徐氏又让宫女、宦官给他们准备热水、沐浴更衣,把三个须发散乱、灰头土脸满身泥的儿子整理出人模样。
随后众人便一直从上午辰时聊到中午吃饭。
直到这时,徐氏才陡然意识到问题。
“你们刚回来,还不去看看你爹?”
话音落下后,房中气氛顿时陷入了凝滞。
朱高煦本来揽着朱瞻壑和他较劲儿,闻言顿时一拍大腿:“我说怎么老像是缺了点啥呢!原来是爹不在!”
朱高炽肥胖的身子更是触电般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对,我爹呢?”
“快去,快去!”朱高燧也急急忙忙起身。
“我就不去了,你们三个去看看他吧。”
徐氏看着三个儿子,脸上满是笑容。
除了眼睛处的红肿,已经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了。
三人急匆匆地跟着引路的宦官,快步向后苑赶去。
但路过一处花坛时,朱高煦却拉住了另外两人。
“干啥啊?”
朱高燧颇不耐烦,脸上还有几分慌张。
朱高煦却在两人震惊的眼神中,一把扑进了花坛,在里面滚了几圈。
出来时已经满身是脏污,脸上都是泥土了。
他又将头发弄乱,散下几缕,简单几下就变的颇为狼狈。
朱高燧见此愣了片刻,随后眼神一亮,竖起大拇指:“高!”
“二哥!高啊!”
说着立即效仿。
唯有朱高炽目瞪口呆:“这不是弄虚作假吗!”
“少废话!你要不要吧!”
朱高炽咬咬牙:“要!”
朱高煦抓起一把泥就糊在了他胸前。
……
朱棣平躺在床上,卧房中气氛无比沉凝。
“王爷……或许三位王子只是一时间没找到……”
张辅额头上见汗,还在找着蹩脚的理由。
呵呵~
床上传来一道意味不明的、瘆人的笑声,让他猛然打了个激灵,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王爷,末将这就出去看看。”
张辅觉得,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未等朱棣说话,就一溜烟地向外跑去。
呵呵~
又是一道瘆人的笑声。
张辅刚离开没多久,外面陡然传来了三道重叠在一起的哭嚎声。
“爹啊~爹!”
朱高炽三人几乎是破门而入,一眼就望见了躺在床上的人影。
“爹!”
三人惨嚎一声,扑到床边。
“爹,儿子在金陵惊闻您疯了,寝食难安!”
“爹,您一定没事的,儿子想死您了。”
“刚得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