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3 / 3)

:“姑娘最近是有什么忧心之事?”

顾清宜一怔,身侧还站着幸樛,但兰太医也不等她回答:“忧思郁结而不解,自然心烦虑乱,在下给姑娘开几贴安神和散热的帖子,其余的还要姑娘自己调节忧思。”

兰太医言简意赅,起身到了才收拾出来的案桌边,执笔写了起来,而后从医匣中拿出一个小印盖在署名边上:“姑娘让人拿着这改了印的方子,现在就可以去医馆那边拿药了。”

“现在就可以了?”半秋惊讶出声。

“嗯,正是。”兰太医看了眼身侧的幸樛,受谁的吩咐一目了然。

等着请脉的夫人姑娘太多,兰太医也没耽搁,交代了两句就走了。

屋内霎时静了下来,瞧见顾清宜还在凝眉思索,半秋倒是反应快,将药方递给半春:“妹妹现在就先去煎药,现在日头不早了,晚上姑娘还能喝些散热安神的,好好歇息歇息。”

半春接过:“我现在就过去。”

顾清宜伸手倒了盏茶,看着半秋将门微微阖上:“这几日姑娘都愁眉不展,是不是因为那日在凉亭,庞嫜说了些口不择言的话,姑娘上心了。”

她饮茶的动作一顿:“......是也不是罢。”

这倒是让半秋疑惑不解了。

顾清宜抬眼,眼底是少见的严肃:“其实,大表哥说的不错,身处上京这千重云水中,随时都能起风又起浪,我往日太过消极随心,人人都可欺之辱之,只有朔江而上,才能站得稳脚跟。”

能换得对家人的尊重,适当露出锋芒,没有什么不好。

那日只有顾清宜和裴霁回二人,半秋不知二人聊了些什么,不过姑娘能想通自然是好的。

她们跟着姑娘,最知道姑娘这三年的变化,恣意风光、才思出众的安州刺史独女,跟如今安静平和的郡王府表姑娘绝不是同一个人。

今日刚到,一路奔波,因此也没什么宴饮聚会。晚膳是从行宫的御膳院按例端来的,郡王府加上顾清宜一共四位姑娘,都一起住在这胧月小院中,晚膳自然也是一起用的。

胧月小院之所以叫这名字,还是因为庭院中的景致,爬了花架的凌霄花边上有个石桌,可闲坐在此赏月听风,四人的晚膳就摆在这石桌上。

岩山云雾缭绕,夜间还有清风拂面,与酷暑的上京城不同,顾清宜也没穿纳凉的薄纱衣裙,换了寻常栀色绣白玉兰的软绸长裙,头发也只用两根玉簪半挽了发,身后青丝如瀑。

瞧见顾清宜从东厢出来,裴汐忙招呼:

“可算来了,就差你了,快坐快坐,咱们先用膳,等会儿就着让丫鬟煮些安神茶,你身子不适,喝了安神茶也能好好歇息。”

她刚坐下,闻声推辞道:“今日兰太医给我配了安神散热的药贴,等会儿睡前要喝,这茶我就不饮了。”

裴汐等人一顿:“兰太医?这不是张太医吗?”

这话让顾清宜面上不掩疑惑,这时身侧的裴汝问:“表姐现在就煎药了?方才四姐姐让人去排着都说要轮到明日才能抓药呢。”

顾清宜握着玉著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挲,心中思索起来,明白有异就没再开口多说。

裴汝神色有些较真,好像当真要顾清宜解释一般,裴汐最先反应过来:

“六妹妹你之前都没来过岩山行宫,以往若是真有夫人姑娘真生了病,都是作为院判的兰太医来诊脉,去煎药也是优先的,咱们只是请平安脉的都是张太医过来,轻重急缓自然不一样。”

“......是么,见笑了,原是我不懂,那不知表姐的身子可好些了?”

裴汝看向身侧的顾清宜。

可顾清宜却留意裴汐说的话,这兰太医竟是太医院院判,今日她一身青衫,她没看出官职,可这院判不是只负责皇后公主这些贵人的么?怎么也来给她诊脉了?

“表姐?”

“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方才在屋中歇了歇,已经好了许多了。”

一边始终安静的裴温侧目打量她,顾清宜本来就有些高挑,如今病了几日,连下巴也尖了些,瞧着更清瘦了。

这时丫鬟布好菜,食不言,几人慢慢的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