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却听到里面隔间里传出小声啜泣的女孩声音：
“我能怎么办，高运他弄了阴阳合同骗我们。明明是三万一部，却跟我们说是五千，还要分六成给他。”
“律师？我哪里有钱找律师……”
“我不想活了，真的，你都不知道签华文这一年我过的什么日子。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往我身上堆。再这样下去，我不如去死。”
……
女孩没有说话了，取而代之的是放声大哭。
一阵一阵的声音听得阮念都心碎。
这肯定是个被老高欺压的小艺人。
很难想象，如果小艺人在这里都是这样的生态，那Icy的日子该有多难。
阮念心里有些软下来，她忍不住拿出一包湿巾，敲了敲她的门，从下面的缝里递进去。
里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然后是几根白嫩的手指，把那包湿巾纸抽走。
再然后，门打开，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面挂满了泪珠。
阮念认识这张脸，因为Icy，她看了华文所有的资料，她知道，这个女生是华文今年新签的练习生之一。
叫秦霜。
秦霜看着阮念，有些惊讶，然后吸了吸鼻子：“谢谢你。”
说完，她转身就要拎着那袋大袋子离开。
“等一下。”阮念叫住她，指了指她的大袋子，“你要带着这些去哪里啊？”
秦霜：“我帮高老师打扫卫生的时候，他说今天要接待客人，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占地方，让我都拿去扔了。”
阮念有些生气：“不值钱的东西？可我看里面好像有很多是粉丝的信件啊！”
秦霜低下头：“值钱的都被他刮走了。”
原来他们粉丝送的礼物都只会送到那个秃头那里。
阮念气得不行，可眼下的她却又没办法解决。她只能叹口气：“那你能把那些玩偶给我吗，我还挺喜欢的。我给你钱买下来。”
她不能让小兔比她们的心血就这么白费。
秦霜摇摇头：“不用钱，你喜欢的话，直接拿就好了。”
阮念蹲下身，开始把里面小兔比她们的信和玩偶找出来。她一边翻找一边问她：“你是艺人，怎么还让你干打扫办公室的活儿呢。”
秦霜眼神有些空洞：“到扫卫生已经是好的了，有的艺人还会被要求去陪喝酒……”
这也太过分了！
阮念手中的信件都被她捏得紧紧发皱。
秦霜看到了她手里的信件，问她：“你是Icy的粉丝吗？”
阮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Icy他在公司有没有受欺负啊？”
秦霜摇头：“在华文的小艺人日子都不会很好过，我曾经在陆氏组织的酒局上见到过他。他坐陆家大公子在的那一桌，陪他们喝酒。”
阮念整张脸瞬间惨白。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就连她的Icy也要出去陪喝酒是吗……
她真的好生气。
越想越生气。
她是真的没想到华文娱乐内部会这么混乱，更没想到她那个便宜老公会让Icy出去陪喝酒。
秦霜被阮念忽然变化的脸色吓到了，她看着眼前女孩褐色的眸子一片湿润，快要哭出来了一样。她连忙安慰她：“你别想太多，我们公司有酒局是正常的事。”
“嗯。”
秦霜看她失神的样子，忽然有些后悔把这些事告诉她。她刚刚就是太难受、心情太低谷了，所以才想找个人倾诉，刚好这个女孩给了她一包纸，才让她的倾诉欲爆棚。
秦霜擦了擦眼泪：“我先回去了，谢谢你今天给我纸巾，你是个善良的人，希望你以后都顺利。”
阮念点点头：“你也不要难过了，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
从洗手间里出来后，阮念找了个小会议室把东西暂时放着，然后五味杂陈地往会议室走回去。
现在就是说，真的真的很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帮Icy脱离这个烂公司。
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余光正好瞥过一个练习室前，然后……
！
！！
！！！
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坐在一台架子鼓前。
他低垂着眼眸，骨节分明的手里漫不经心地握着鼓棒。
似是在把玩，又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暖阳从窗里涌进来，落在他黑色碎发下，拓出一道阴翳，往下是她最熟悉的，在直播间里看了无数次的薄唇、下颌……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没有多余的情绪，透着一股清冷的禁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