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了?”
这不怪白业认不出人,闭关百年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眨眼,做了个梦,想通了个难题的时间。
你做个梦,醒来发现虽然匪里匪气但也算英姿飒爽的师叔,堂堂一派掌门,变成了凡间中年不得志,胡子邋遢的丧气大叔,不论是谁都会怀疑一下自己的记忆。
“还有,小时候你打我都懒得打,根本没抱过我,不要胡言乱语。”
“记那么清干嘛,什么都记得只会害了你。”卫乘面露嫌弃地看向少女,哪怕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小孩了。
接着,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把脚边的竹篓拎起晃了晃。
“钓了几条白鲑,鲜得很,晚上把它们炖了吧。让小凡做,他做的好吃。”
白业凑过去看着鱼篓里还在跳的青鱼,沉思了片刻。
“你这模样不会是和之前那些鱼佬一起钓鱼钓得吧?”
“诶,那么在意皮囊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卫乘反驳道,又叹了口气,很是遗憾:“不是那些老友了,现在是他们孙子和曾孙,小辈子真是不输老友们啊,我在这方面,还是有得学。”
“......”
哪怕是早已习惯他师弟爱好的白枕河也不由得被这番话噎住,更别说白业。
普通传家宝都是财物或者文物,人家传家宝不会就是你吧,一钓钓三代,人走你还在。
还好慢师姐一步回来的东郭凡打破这阵沉默,他兴高采烈地提着鱼去炖鱼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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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白业换了身白裙也悠然躺在老竹椅上注视头顶这片星河。
“阿业,修为到哪一节了。”白枕河端着茶杯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
他还是下午那身玄色阁服,袖口露出一截白色里衫,衣领处由银线绣出符阵纹样,具有一定的防护作用。
问天阁的门派服饰都是黑红色调,地位不同,服饰精致程度和暗纹复杂度也不同,不过大差不差一眼望去都黑噗噗的,师叔说是这色耐脏。
隔壁云崖剑宗,正经纯剑修门派,弟子天天被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都没这么省过。
虽说如此,但白枕河穿着还是很合适,将一身反派色调穿得正气凌然的。
白业仰躺着,一手枕头,一手用食指在空中画写着,灵力随着手指弧度勾勒出一张闪着电气的符咒。
“等准备好,可以马上开始最后雷劫的程度。”
“......”
白枕河垂眼来回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递到嘴边抿了一口。
太快了。哪怕知道白业的天赋和努力,知道她绝对会得道成仙,也不由得感叹,或是说除了感叹做不出其他反应。
“还记得刚把你捡回来时,你总爱跟内门弟子打架。没入道呢,一拳头都能打翻一堵墙,那群小孩明知打不过你,还爱跟你闹。”
“......师父,还早呢,现在就要开始回忆了吗。”白业也不躺了,盘腿坐起,拿起茶壶给师父续了一杯,又翻了个干净杯子给自己满上。
白枕河学着白业的样子,盘腿坐在右边躺椅上。
“你那么多有意思的事,不早点说说,我怕就再没机会了。”
“很多吗?哦,对了师父,谈洄是怎么回事。他口口声声说过不愿意把命放在别人手里,才学医的来着。”
听到谈洄的名字,白枕河用余光瞥了一眼白业。
虽然她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歹磕磕绊绊养了两百来年,哪怕她本人没意识到,他作为师父,还是能察觉出来那一点特别的意味,
低头淡声道:
“就知道你要问。惊才啊,谈洄。虽说习剑晚了点,但恐怕能跟你打个三百来回不露破绽。”
“意思是还是我赢咯?”听到这评价,白业从下午就惴惴不安的心舒缓了,她还是有一点剑修包袱在身上的。
白枕河沉默,虽然但是,虽然他确实肯定徒弟的实力,但良心让他补了一句:“比剑肯定是你强一点。不过剑招三百来回分不出胜负,谈洄会用银针,你也知道,医修还是有点麻烦的。”
“师父......你只说前一句就行了。现在有点影响我的心态。”
得到了剑道的认可,失去了实力的肯定。
白业隐隐感到焦虑。
“等等,他眼睛不是不行了嘛!这都能跟我差不多吗?”倒下的白业猛然蹭起。
“眼睛?这个倒不清楚,他师父关系和我不太融洽,外面传闻也虚虚实实。
五十年前,他和他师兄的比试里,没看出眼睛有多影响,也许神识比较广,也许是单纯敏感,又或许......”白枕河停顿了一下,引得白业好奇心来到了顶峰。
“或许什么?”
“他没跟你说过吗?”他反问白业。
“没有啊,给他传话,他还做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