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门外许昨非见沈延知出来，好奇地往办公室里探脑袋，“又是追求你的女学生啊？”
沈延知无奈地笑笑，步履不停。
许昨非跟着他的步伐，手搭上沈延知的肩头，促狭地问道，“女学生，多鲜嫩！看不上这个，情有可原。可是那么多追你的，一个都没心动过？”
“我要结婚了。”沈延知面无表情地说。
许昨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色，很快又恢复了不羁的笑容，只是上扬的嘴角多少有点僵硬，“结婚算个屁。”
他嗤笑道，“男人混到你这种程度，三妻四妾也正常。宋音贤惠得像古代大婆，为了讨你欢心，什么事情忍不下去？”
说道宋音，沈延知无意识地瞥了他一眼，身边男人的表情依旧放荡，他讽刺道，“亏你还是律师，道德败坏。”
“道德和法律，律师只能遵循一样。”许昨非眯起了眼。
“年轻的时候以为要争夺最好的成绩，最高的学历，最多的财富，最好的社会地位才能幸福，所以谨小慎微地活着，把自己囚在牢笼里，不敢越雷池一步。年纪越来越大，那么一瞬间就忽然明白了社会规则和约束都是狗屁。”
“怎么样？最近有个好场子，哥带你去玩玩？”许昨非嬉笑着凑在沈延知身边，提议道。
沈延知温笑着，没有拒绝。
景山。
黑色大理石倒映出会所昏暗的灯光，幽微的香气间，闪亮奢华的高跟鞋咵嚓咵嚓地踩在上面。
领班在面对一排排香气各异的美女，开上班前的最后一个会。
“今晚我们第一次开业，壹号临江包间来了大客户。无论谁被选上，一律说自己弟弟在上大学，爸爸瘫痪在床。不用多问为什么，这样说小费只多不少！”领班严肃的目光在各个佳丽身上扫视，忽然点名，
“小山茶，你站中间！”
队列里的美女纷纷探头看。干了多年，谁都明白领班的意思。高端的会所，接待的不乏财力雄厚的商圈大佬。领班是通过人脉提前得知了客户身份、口味，才会让小山茶站在中间。
被点到的小山茶瑟缩地站到中间，扭捏地开口，“领班……要不我还是镶边吧……”
“不用。”领班摆手。
说实话，山茶的容貌不算出挑，手腕几乎为零，算得上呆傻又懵懂。正是这样的人，别有一番自然的味道。当初招聘见到她，就像见到了宝。低端的会所才会聚集久经欢场的姑娘，高端的会所配备各类菜式。
譬如热销必备款——懵懂无知的小白花。
往包厢里走，山茶心中依然擂鼓。实不相瞒，她第一天上班。虽然很多佳丽为显清纯会谎称第一天上班。但她真真切切的事第一天上班。
为什么到会所上班？和领班才教的理由差不多，不过她的情况有点出入。她很早辍学，高中勉强读了两年。当下的形势，大学生也找不到工作，何况她呢？老妈凶悍，总打电话过来要【抚养费】。她不往家里交钱就会被绑回去换彩礼。
想到自家村子黝黑凶残的男人，小山茶微不可见地抖了抖。
听说干久了的姐姐说，客户通常肥头大耳又油手油脚，不过被占点便宜总比嫁人后天天挨打强。
加油！小山茶！
还没回过神来，小山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包厢里，昏暗暧昧的氛围让她又泄气地害怕起来。
“纯天然无公害，是你的菜，五号，坐到他身边。”客人的嗓音懒懒的。
骤然被点到的小山茶浑身一颤，循声抬头起来看。她被指给那位客人长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一杯酒，澄黄的酒液浅浅注了个杯底。
裁剪合身的西装衬得他贵气逼人，戴着眼睛，看不清神情。气质却很像是人前微笑，人后磨刀的类型。
许昨非点了个艳光四射的姑娘，搂着她的肩头问，“5号，叫什么来着？你怎么这么怕我们沈教授，他又不吃人！”
七号甜星偎在许昨非肩头，盈盈地笑着。
“我叫小山茶。”小山茶颤巍巍地端起酒杯，“我敬您一杯酒——”
傻得可怜。许昨非被小山茶逗笑了，顾不得怀里的甜星，一个劲儿地逗她，“他是你叔叔，还是你爷爷？还是你领导？”
“没关系。”沈延知拿起酒杯，轻砰了下女孩手里的酒杯，轻抿一口又放回原处。
小山茶察觉到他兴致缺缺，急得团团转。他不高兴，当场退货的话，她会被领班骂死。
“对不起，客人，我很无趣吧？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无头苍蝇似的不知道干什么好。”小山茶愁眉苦脸的道歉，老实地说道，“我先自罚三杯。”
沈延知没来得及阻止，身边的女孩咕嘟咕嘟地仰头灌下一大杯红酒，气没喘匀就表情痛苦地直咳嗽，边咳嗽边吐舌头。
这一幕把甜星看得目瞪口呆。她多年辗转于会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