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哼道:“这你不知道了,没吃过的人才买这种呢,人家买的盒子和寓意,当然不知道味道怎样了。”
“太过分了,怎么这般糟蹋食物。”连陈彦都生起气来。
这些螺蛳肉又小又干,且不说没有灵魂酸笋,鸡爪、豆腐都是炸好冷却了,放在精美的小食盒里卖的,可想而知味道如何。
特别是那铜板,怎能放入食盒,和吃食装一起呢,多脏啊!为了所谓的寓意和引人注目,真是全然不顾食客的健康。
江亭钰倒是十分冷静,他神色不变,上前与铺中伙计问询,果真新推出的酥点都加了羊奶。
“我上回来,没见着这么多好东西,今日一见实在惊喜,倒是不知买哪一样好了。”他浅浅笑道。
伙计一听他这么说,热情道:“那怕是小公子许久未来了,咱们家这些新品上个月便出了,卖得可好呢。”
江亭钰一算日子,那的确是芸娘来铺子之后,才开始卖的。
这么看来,从一开始便是带着目的来的了,还好姐姐聪慧,没将所有配方教给她,才只学会这些皮毛。
伙计瞧着他的脸色不好,忙找补道:“不过,小公子也不必遗憾!偷偷跟您透露,咱们铺子日后还要请乐姬长驻,届时会推出不少吃食呢,您得空常来,定有满意的!”
江亭钰再抬眼,眸底冷得像淬了冰,生生看得那伙计不敢再跟他说话了。
当晚,杏香村。
“真是混账!”纪潇一掌拍在床板上,又怕拍塌了她这摇摇欲坠的小床,赶忙安慰般抚上一抚,还是气得不行。
“枉我心疼她家中有娃娃,还要出来做活,工钱比别家给得都高,活儿也比别家少。”
“如此看来,身份是假的,住处是假的,到底有没有娃娃也难说……”
江亭钰盘腿坐地铺褥子上,仰脸向她道:
“今日我趁人不备,去他们后厨里看了一圈,羊奶和我们家那罐一模一样。果真是芸娘买光了张账房的羊奶,都送去杨记酥点铺了。”
“王向人脉广,道是杨岳之有妻有儿,妻子姓白,是镇上妇人圈中有名的富贵泼辣。二人育有一子,在呈麟书院就读,杨岳之当年入赘,这酥点铺的产业还是从岳丈手中接来的。”
如此看来,芸娘应是杨岳之养在外头的了。那一套关于丈夫和娃娃的说辞,看来也都是编的谎话。
每次偷跑出去,便是为了与情人私会,把铺子里的吃食配方和未来经营方案都透露出去,换些银钱犒赏。
江亭钰轻轻皱眉:“请优伶的事,还有表演当天准备推出的吃食,似乎都已经被芸娘流出去了,我们如何是好?”
纪潇气了一阵,冷静下来:“不怕。”
“你看他们费尽心机,折腾这一个多月,可有半点水花?没有诚意的吃食,是不会长久的。顾客不是傻子,即便被一时的噱头迷惑,也不过是捞一阵子快钱罢了。”
她想了一想,“芸娘现在只等着我做好新菜品,让杨记酥点铺抢先推出呢。”
“那便让她学吧,学得越精细,做出来的越像,越好。”
江亭钰伸手探上她的额,轻轻皱眉,一脸的忧虑。
不烫呀?
姐姐怕不是被气傻了?
正午的暖阳晒着,厨房窗口飘进来些梨花,雪白的一小瓣躺在灶台一层暖光里,微微闪耀。
几人早早已在铺子里忙碌,牛嫂、芸娘和小玉如以往一般备菜,纪潇则开始准备午饭。
她近来在做辣卤,就着铺子里现有的食材,拣出李屠户送的那对猪肝和猪腰,准备午饭做个肝腰合炒。
一大块肥嫩的猪肝、猪腰过水洗净,猪肝切薄片,猪腰则剖两半,细细剔掉中间的白色部分去腥。
猪腰切作“井”字格腰花,如鲜红的花朵一般整齐好看,下锅焯水后,和猪肝一起倒入盆中,加入青盐、淀粉和料酒腌制。
腌制期间,纪潇烧一锅热水,把白嫩嫩的小白菜洗干净,姜切片,待水开下白菜和姜片。
肝腰腌制好了,她另起一锅热油,放入鲜花椒和蒜,坛子里泡的酸姜、酸辣椒,倒入肝腰翻炒,再下大葱、芹菜,倒入少许酱油调味,而后迅速盛出避免腰花炒老。
一大盘鲜嫩多汁、色彩鲜艳的肝腰合炒就做好了。
这时候,小白菜汤也煮好了,简单加入一些青盐,撒上碧绿葱花,一锅咸鲜清香的小白菜汤色泽清幽,简单又美味。
纪潇把肝腰合炒和清水煮小白菜端上桌,招呼大家吃了饭再忙,顺便让芸娘下午帮她打下手,制辣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