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没有!是我自己看不惯的!”蔺桷急急为朱字水开脱。她一直很遗憾两姐妹的至深感情因为一些小小误会变得生疏,偏偏“姐妹抢婿”的闹剧又让她们之间的嫌隙变得更深。她绝不能再火上浇油,而且朱字水确实嘱告过要她保密。
“你看不惯?你看不惯我?”朱宵灯竖直脊梁,双眉上扬。
蔺桷再次暗恨自己嘴笨。活该她找不到工作!
“我没有……我!哎!你们姐妹是要送我去死啊!一个两个都不省心!”蔺桷嗷地一声拿起靠枕盖住头脸,差点被上面的霉味呛个半死。
空调吹出的暖风热得人头晕眼花,两个女孩你气我急,身上汗水涔涔,头发衣服湿作一片。朱宵灯拿起遥控板换成制冷模式,去冰箱拿了一瓶冷饮喝下消气。
蔺桷趁机偷看朱宵灯在干什么,她一度以为好友进厨房是要拿刀宰掉她泄愤,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了。
“给我也拿一瓶啊!我要可乐。”
“可乐?我看你人就挺可乐的。”朱宵灯冷言冷语讥诮道:“我不给叛徒端茶送水。”
“你别这么说我。”蔺桷放下靠垫撒娇地扭了扭脑袋,“你别恶人先告状。吵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好好聊,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朱宵灯眼睛也不眨一下,浑如没有蔺桷这个人一般,坐回沙发凝神看电视。
“那……我先说吗?”蔺桷不再闹小孩子脾气。她从头讲起,把听说朱宵灯绯闻的震惊,找朱字水谈心之后的气愤,遍寻朱宵灯的辛苦绘声绘色地细细道来。期间她还学着朱宵灯的样子洒了几滴烘托氛围的眼泪,效果还真不错。朱宵灯的脸色一路阴晴不定,讲到最后一段时,她已经紧紧挽住蔺桷的胳膊,变得小鸟依人了。
电视机微弱的光线映在她们饱满青春的面庞上,烘托出冰释前嫌的美妙。
蔺桷的口才经过多次面试似乎有所长进,她期待朱宵灯有一个好的回应。
哪知朱宵灯把头从她肩上抬起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信姐姐还是信我?”蔺桷被打个措手不及,以她的水平可想不出要怎么答复才能两全其美。
朱宵灯拿她没办法,尽量如实告诉了蔺桷自己和杨峻岭阴差阳错在一起的经过。
“你的意思是,你姐姐一直都是单相思?自作多情?”蔺桷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我虽然不想这么说,但差不多就是这样。”
“可是她跟我说的不是这样,明明那个男的已经先在同事面前默认了他们是男女朋友啊!”她推定两姐妹一齐栽在了一个情场老油条的手中,刚刚才平复下来的情绪重被挑起,“你千万别被他骗了!正好你们还没办婚礼,赶紧打住!对了……你们没领证吧?”
“领了啊。”朱宵灯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拨弄才做好的漂亮指甲。
“你着什么急呀!这下可糟了!也罢,离婚就离婚,总比被他祸害一辈子强。”
“谁说他骗我了?谁说我要离婚了?闭上你的臭嘴。我请你来当伴娘,不是请你来棒打鸳鸯!”朱宵灯没有仰首,但眉间的不耐烦被蔺桷尽收眼底。
这个有己无人的女人优哉游哉的样子,气得蔺桷心肝扭做一股:“都说爱情令人盲目,真的一点儿也没错!你口口声声说你姐姐一厢情愿,可是她和你的好老公整日形影不离,还出去约会了好几次!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不信你打听打听。”
“所以说,你信她不信我。我明白了。”朱宵灯乜斜蔺桷一眼,“你就当我没请过你吧。”
话音刚落,她一撇手把咖啡和蛋糕全部倒进垃圾桶,打开大门,手臂在空中优美地划向门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事出不意的逐客令让蔺桷像一口被堵住气孔的高压锅,瞬间炸得天一般高:“你简直不可理喻!”
门外射进来的光线衬得朱宵灯的表情昏暗淡漠,纵使蔺桷肚子里还有许多话要说,然而看见刚刚还和自己好得亲姐妹一般的好友对自己如此厌恶,她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亲姐妹?好一个亲姐妹!就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落得这等结局,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对她的人生论长说短?
走出院子外的铁门,蔺桷环眺这个这四年里给予过她最多慰藉的所在。她想记住它的所有,包括它门槛上零零落落的蜘蛛网和久疏修剪的树枝,甚至还有隔壁邻居散养的小黄猫。或许这是最后的道别,她珍而重之地举起手向它挥了又挥,一步三回头,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她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疾驰的轿车一辆一辆超过自己,而车上大部分仅仅载有一两个人。身旁乘客滴着水的雨伞来来回回地蹭到她的裤子,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心烦地拉上车窗。不同阶级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融合在一起,就像不论她多么讨厌公交车的熙熙攘攘,却仍没有实力坐上舒适的私人座驾。而那些私家车主宁可把位置空置浪费,也不可能白白施舍给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