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多年前那一场灾祸之后，幽冥道、妖魔道和仙道全军覆没，傀道就剩了傀首一个，神道大半神祇灭亡。
苟活在世上的神道成员寥寥无几，也就是人界还仍然生生不息，依然稳定地给孟婆输送着食客。
曼殊恰恰是那寥寥无几的神道成员里，最佛系最有容忍度的一个。
她掌管着幽冥道中的轮回转世，那些阴气不强刚刚死去的，为了避免在弱肉强食里被其他同类吞并，就会找到苏曼这里，在神女的庇佑下度过一段时间，再去投胎。
所以苏曼在她的名片上印了“夜间勿扰，非请勿入”。
三只弱灵都是意外身亡的年轻人，一个头碎了半边，一个肩膀碎了半边，一个腿掉了半根，除去血呼啦差，并排靠墙蹲着有点像是扫黄现场。
“挤在这干嘛？这么大的屋子。”
“不敢去啊，神女大人。”肩膀碎掉那个男生开口：“隔壁那个屋子有很奇怪的东西。”
他指的是林霁的屋子。苏曼蹲下身：“什么东西？”
“他身上有一股罡气，像是个很厉害的术士。”
苏曼安顿好几只弱灵，回到餐桌边，洛千承已经完全跟林霁混熟，正在扬起脸十分自豪地跟他介绍自己的新作品。
“《消失在深山里的少女》，新作品，这次不是哥特系暗黑脑洞。原型是两年前晏东市的少女失踪案，最后警方找到窝点，但是很多犯罪分子逃掉了。也已经有很多女孩子没了……我就画了这一篇奇幻主义的漫画，那些坏人一个也没有逃掉，通通都付出了他们应有的代价！”
林霁随手翻看着，不时夸赞他一两句。
电视机里播放着晚间新闻，洛千承看到什么，忽然两眼放光：“极光镇！可以看到极光哎！这个地方晚上特别美的！老板，我们要不要去采风，为下一期异闻录做个准备？！”
苏曼冲着他笑得“温暖和煦”，洛千承也呵呵呵呵地笑了半天，然后在苏曼的注视下，嘴角慢慢耷拉下来，扁起嘴：“……不去就不去嘛。”
“你不上学了是吧？你妈妈也没事了？”苏曼敲了敲碗边，“你微积分作业做的怎么样了？计算机二级证书拿到了吗？英语四级过了吗？选修课论文课题选好了吗？导师下发的项目做完了吗？……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玩玩。”
洛千承委屈兮兮地把目光投向林霁，林霁立刻放下碗筷：“苏曼，小洛还小，多去外边走走看看也没错。”
苏曼和蔼微笑：“我让你整理我那些手写的初稿，把素材录到电脑里，你录完了吗？”
“……”林霁哑口无言，“我……”
被苏曼压榨剩余价值的一长一幼，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都看到了一个“惨”字。
“我要……在我……腿上……”洛千承边扒饭边含糊不清地呜咽：“写个……惨……字……”
电视机里的女播音员还在播报，苏曼不经意回头看了眼，在风景唯美的景区夜色里，一片若有若无的黑影穿梭而过。
“……魑魅？”她有些奇怪，“魑魅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她低头忖了忖，又看着对面两个不敢抬头的免费劳动力，终于开口，“一会你们去超市买点东西，留着路上吃。洛千承，你不是有驾驶证吗？拿我卡把油加了。”
洛千承欢呼着从座位上跳起来，又在苏曼的目光里弹回去。
“……先说好，不要乱跑。”苏曼对洛千承说：“你回医院，把我给你的盒子放到你妈妈身上，让她贴身放着。”
苏曼转身上楼，林霁站起身叫住她：“苏曼，跟我们一起去超市吧，帮你买一点你喜欢吃的食材，我回来给你做。”
“不用了，我什么都吃。”拖鞋与木制楼梯相撞发出趿拉的声音，少女的声音在寂静夜幕下有些沧桑。
“超市人太多，我嫌挤。”
她砰的关上卧室门。林霁望着那道夜色里微微反光的木门，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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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镇上的高速公路比较平坦，路两旁景色也不错。
车里放着大声的摇滚音乐，苏曼开着半拉子窗户吹风。
亚热带常绿阔叶林的叶片弥漫着一股水汽，扑面而来时带着细小的雨丝，仿佛大自然的爱抚。
此次旅游的目的地，极光镇，顾名思义，在镇上可以看到极光。
苏曼对此嗤之以鼻——亚热带地区会看到极光？这简直是在侮辱地理学。
苏曼重度社恐懒得跟人说话，独自一人坐在副驾驶，林霁一个人坐在后座，旁边堆着一堆五花八门的零食、饮料和速食。
他本身不喜欢吃零食，就负责把饮料拧开递给苏曼。
……虽然苏曼也并不需要男生帮她拧瓶盖，她一只手就能拧碎五个天灵盖。
“原来也没那么难嘛，我还以为新手上高速会很难呢。”见苏曼没有异议，洛千承把车里的摇滚曲目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