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夕月浑身毛孔瞬间收缩。
陆承渊独有的气息扑在肌肤上,她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嗓子哽得呼吸不畅。
他干燥的手掌覆在她身上,压抑的声线浑厚沙哑,情人呢喃般在她耳边诱哄,语气却是命令的:“明日去见梁羽雁,跟她说你不愿意,听见了吗?”
夕月心神恍惚,因他的突然靠近慌张,他动作迅猛,不容犹豫夺取了思考。她反应不过来,心跳迅猛,抖得厉害。
陆承渊步步深入,沉浸在她的气息里。
那种清新的感觉,好像那个晚上,他的伤口开裂,血迹染满了襟袖,她扶他去塌边,给他上药,一声声喊着二爷当心,满怀温柔。
“我……”
“既然当了我的人,嫁人不该想着嫁我么?”
江夕月心潮热涌,脸红如画,倏然一烫。
“可是……会痛啊……”她闭上眼,喃喃地念道。在他身边会难过啊,她想要的太多,得不到就心痛,她也不想这样的。
陆承渊罔顾她的话音,沙哑的嗓音穿过身体,从肌骨内部鸣响出来。
“留下来,总有一天你会取代她,我有这种感觉。”
“你想要的,我会给你,就算不能立即给你,但是我答应你,迟早会全部都有。”
“……你要给我时间。”
简短有力的几句话,是他挽留她的妥协。可这些话来得多不容易,她眼角淌下一串清澈的泪水。为何自苦还要苦着旁人,而她又为何明知故犯,不忍弃他于哀绝之地,一再辗转回头。
应是心早已为他所控,才这般纵起沉浮,身不由己。
看到她迷晃的表情,陆承渊的嘴角却轻轻扬起。
马车行驶到侯府大门,夕月从马车上下来,坨红着面颊。缱绻依偎在他身侧,红绡泪痕斑驳。
陆承渊把她抱到承恩院,人是直接放进浴桶里的,剥了湿衣裳过了热水,就把她扔进了床里。
***
黎明似乎懂人意一般,来得比往常晚,夕月是被外头的黄鹂唤醒的。
醒来没有听到风吹后窗的声音,却先闻到屋子里熏长的风翥香味,混着一夜疯狂的沉腻气息,随后发现整个人被圈在一个滚烫的怀抱里。熟悉的沉香气息喷在后颈,引起一阵阵过电的酥麻。
她这才睁开眼,看到什锦窗外透出的淡淡晨光,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看到扔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衣服时,才回想起来两人究竟做了什么。
夕月红了脸。
会拖得那么久,不单单是因为他特别的照顾,还因为他对自己道出心事,她的身心得到了统一,来得就比往日一致。
她这般反应剧烈,陆承渊就知味,竟比平常多了两倍时间。而这直接导致夕月浑身酸软,夜里也没有睡得太好,这才早早醒了过来。
江夕月低下头,看到覆在身前的手。
他答应了会试一试,她怎能不给他机会呢,横竖她是先动心的那个,只消他有真心,哪怕是未到的承诺,对她来说也是看得见的希望。仿佛身处蜜糖罐之中,只能无限沉沦下去。
陆承渊睡得很沉,夕月在他怀里转了下身,还是扰得他眉心略紧,她就没有再动了。
借着清洌的晨光看他的面容,他睡着时敛起一身威慑,少了冷淡骇人的疏远,俊美的五官令人心向往之,江夕月像欣赏雕塑一般欣赏他,手指轻轻拨动他脸颊上的绒毛,时光悠远而深邃。
陆承渊过了一会醒过来,江夕月已经穿好了里衣,坐在了床边。她在晨光里静静地坐着,看到他醒来就略微俯身,秀丽的眉目水泽含情地看着他:“二爷醒了?”
陆承渊有片刻的困迷,闭了下眼再睁开,唇边却是带着笑意的。
“怎么不多睡会,这么早醒了?”他淡淡地问,晨起的嗓音有沙哑的慵懒,半敞胸膛的姿势很是性感,夕月又想到昨夜的场面,头脑里满是香艳,身子却是多一点都承受不了,连忙打住这思路。
她趴在床边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温也高,紧贴在一处:“习惯了,往常伺候二爷,这就得起了。”
陆承渊就懒懒地笑:“看来昨夜没累到你。”手底微微地用了力,却是反牵住她的手,把她往床上带的。
江夕月被他吓着了,忙松开手岔开话题:“二爷早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二爷做。”
陆承渊听着却是心动。往日她也不是没在他身边醒来过,却是要么一醒来就溜得不见人影,要么穿好了衣裳候在旁边等着伺候,这般体贴亲密却是头一次。
才知她先前尚非全心全意,自然就十分享受当下的贴心。
可侯府伺候主子的早饭寅时就得做了,这都卯时了,哪里来的及?
陆承渊看见她青丝凌乱,斜坐床边一副贤惠小媳妇样,促狭心起,就伸展两臂坐起身来,装模作样想了想,给出答案:“嗯……想吃烤全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