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温容当机立断扣动扳机。
子弹流星一般飞出,正中母熊的心脏。
在一声响彻山林的嚎叫中,母熊轰然倒地。
飞溅的尘土扑了温容一个满面。
她脸上青黄交错,还沾着母熊腥臭的血色,整个人狼狈至极。
可她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眼前倒地不起的母熊已经没了气息,可它的腋下却突然长出两只又粗又壮的触手,在地上抽搐一阵后,死了一半瘫软在地。
温容还不放心,对着触手补了两枪,才松了口气。
和先前那头棕熊一样。
母熊的头部长出了腮和鳞片,使得它们原本就过分坚硬的头骨更加难以击穿。
如果不是他们的武装设备足够强悍。
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
惊慌过度的疲惫像是一张一合的鱼唇,将她一点一点拆吞下咽。
唯有撑着枪,她才能勉强站立。
云晏时走了过来,将她拉到身前,从口袋里找出一卷绷带,撕下一截帮她擦拭着脏乱不堪的面庞。
突然,温容掐住了他的手腕,“还有一头熊。”
她全身戒备,眼神充满了戾气。
云晏时安抚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我问过了,之前这里也只有母熊,另一头熊应该是去了比较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回不来。”
否则在听到第一头熊的哀嚎后,就应该和母熊一起,躲藏起来,准备报复他们。
温容点了点头,从肺部吐出一口浑浊的气。
她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去看看你朋友他们吧。”
云晏时站在原地没动,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环着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柔柔地抱住。
“我们很快就走。”
“嗯。”
深林里生长着各种怪异的花草。
好在小槿先前做过不少介绍,哪些可以治疗外伤,哪些可以内服,哪些有毒,云晏时也有了大致的认识。
他将温容扶进洞穴里,又塞了好几只烟雾弹给她,这才匆匆跑出去采药。
温容身上只剩下最后一只弹夹了,还有不少装备物资都在车里。
也不知道那辆车还能不能再开了。
“唔……呼……”
倒在一旁的两人嘴里哼哼唧唧着。
雷子的耳朵被棕熊抓掉吃了,锋哥也没有比他好多少,大腿被撕掉了一大块儿肉露出森森白骨,要不是云晏时给他们进行了包扎,两人早就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惊恐与疼痛交加,两人都有些发烧,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
当下必须给他们消炎镇痛,把烧退下去,否则还是性命难保。
想起他们还曾经为抢夺一碗水而大打出手,如今却只能像条死狗一样躺在自己脚边,温容还真是有些唏嘘。
峰哥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是认出了她,扩大的瞳孔里映着她脏污一片,却又十分冷淡的脸,上嘴唇和下嘴唇互相绊着,磕磕巴巴没说出一句成型的话。
“你你你你……在在在在……见鬼……唔……”
“别哼唧了,云晏时已经去找药草了。”
见他们痛得实在是厉害,温容一人给了一拳。
晕过去了大概能好受一些吧。
她解下腰间的水壶,背过身去,到处清澈的水,擦洗着脸上、手上还有肩头的脏污。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真的很希望能好好泡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等她收拾好自己,云晏时也正巧赶了回来。
看见那张白净的脸庞,他只是脚步一顿,什么也没说。
阴凉的洞穴中只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堆,生怕惊扰到附近其他的生物。
即使是被敲晕了,锋哥和雷子仍然止不住地呓语。
云晏时快速拆掉了先前的绷带,那些只是简单处理过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棕熊的口水和爪子上都有毒。
锋哥的半条腿乌黑一片,大颗大颗的汗水从他脸上滑落,痛得生不如死。
云晏时从腰包里取出军刀,快刀斩乱麻剜掉了腐烂的皮肉,糊上嚼碎的草药后,拿绷带紧紧固定。
一番操作下来,他们似乎好多了,至少嘴里没有再继续哼唧。
只是体温还是很高。
云晏时拎着一只罐头走近温容,蹲下后才仰头看她。
“车子我检查过了,还能跑,就是没有玻璃和门了,你之后坐后边吧。”
温容点头应好。
云晏时却没有起身,保持着仰视她的姿势,抿唇不语。
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看了眼他手里的空罐头,温容立马就猜到他想做什么。
“有事要找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