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遂松开了手,小声叮嘱:“陛下又不是傻子,你能看出来,难道陛下看不出来吗?少动你的小心思,老老实实为陛下办事便好!”
“是!”
上阳宫,议事殿。
云晏时换上了谏议大夫的絺冕,五色彩绳串着一百二十颗玉珠,玄衣绣粉米,裳上刺着青黑礼器纹样,腰间换了犀銙黄金带。
庄严沉稳。
像个老学究。
他一步步向殿中走来,温容匆匆瞥了一眼,心下感叹还是红袍状元服的华贵更衬他。
不敢与他对视,温容拿起折子,挡住自己半张脸。
“微臣拜见陛下。”
温容干笑两声,“哈哈,是云大人啊,云大人近日受苦了,身子还未痊愈吧,快快赐座。”
徐意抬了张红木雕花的椅子过来,可云晏时看都没看一眼。
这是他第二次拒绝赐座了。
“陛下请屏退左右,微臣有要事相商。”
他面上本无二两肉,如今一番折腾,看上去更加清瘦,好似一阵风都能把他刮倒。
温容看了看他,又想了想今日梳妆时镜子中自己的模样。
嗯,她最近倒是丰腴了不少。
时隔不足一月,两人的身形居然掉了个个儿,她都不好意思装病弱了。
犹豫着还是让碧桃等人退下,温容端着茶掩饰自己心下的慌乱。
他看着不太像来兴师问罪的。
但以云晏时的脑子,时至今日,不应该猜不到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布局。
那他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臣此次前来,首先要拜谢陛下救命之恩。”
果然,就说他知道吧!
温容清了清嗓子,准备现编……啊不是,准备解释一番,“云大人的话,朕怎么有些听不太明白呢……释放云大人的人是太后啊……”
“若没有陛下放左丞相进宫,恐怕臣今日还在御史台的大狱中枯坐,”他冷冷淡淡的,眸子却带着审问的意思盯着上首之人,“只是臣还有一事不明白,陛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排的?是臣第一次拜见陛下,还是陛下听闻了萧大人的死讯,又或者……陛下从祈天阁一事开始就在谋划了?”
还真是什么都被他看穿了。
从废止祈天阁到萧行云被害,再到被太后软禁、云晏时为此向太后直谏、以至太后失了贤名,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推向今天,卖给惠王人情,又让太后准许,让她有机会出宫。
“臣想知道,陛下还有什么计划,还需要臣为您做些什么。”他自嘲道。
他并非不甘做君王的棋子,并非不愿为明君引路。
只是他不愿意自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人拿来布局。
她一早就料到以他的秉性,有机会入了朝堂,必然不会放任太后霸权。
她需要有人在彼时彼刻站出来,将太后的专横明示于天下,让太后不得不退让。
以此,她才能获得一丝韬光养晦的机会。
可忠臣并非愚臣,他真心以待君王,自然希望君王回之以信任,这才是他追寻的仕途。
温容攥紧拳头,思绪纷杂,半晌才答:“诚如云大人才说,朕确实借了云大人一事,谋求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