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们,我家老大命硬,无论之后再来几个弟弟妹妹,都会被她克得活不过六岁……”
“所以,你们为了一个虚无的孩子,竟牺牲掉唯一的骨肉?”赫连苓央难以置信大肃人的思想居然这么变态。
姓冯的不爱听了,高声反驳:“什么叫‘牺牲’?这丫头可是要去石夷镇的盛家做事的!盛家那么有钱,会委屈了你们这个贱闺女?”
不知孩子娘想到了什么,哭声骤然加大,抱着孩子直抽抽。
孩子爹似乎也良心发现似的懊悔地摇着头。
是不是“牺牲”,看其亲生父母的样子便知道了。
阮葶嫣蹲下身,拍拍孩子娘的肩膀,“大婶,既然舍不得,那就把钱还给那人吧。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过日子,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啊!”比如她与爹娘,阴阳两隔,一辈子都无法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妇人有些动容,可孩子爹却固执地大喊:“不行!丫头必须得送走!”
女童的泪水仍扑簌簌地流着,神色却坚定了许多,颤声道:“姐姐,是我害死了我弟弟,只有我离开家、离开爹娘,弟弟才会再回来。”
阮葶嫣红着眼眶,“可,你走了,不会想爹爹妈妈吗?”
“想。”女童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泪珠甩出了眼眸,“但是,我爹爹妈妈最爱的是弟弟,我必须得让弟弟回来!”
阮葶嫣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站起身,从腰间取出一个钱袋,对姓冯的道:“这些钱都给你,孩子给我。”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唯有赫连苓央并不意外,这确实像阮葶嫣会做的事。
打发了那三人,她们牵着女童的手,往客栈走。
官是要报的,不过不是此刻,需得等恰当的时机。
*
夜凉如水,天边的月隐在云间,寒光凛凛,像一柄取人心头肉却能不留一滴血的弯刀。
是谁提议去段栖椋的房间的?忘记了!阮葶嫣心事重重,忽略了这一点,随大流地也跟了进来。
“一个八岁的孩子,吃的居然比我还多!”赫连苓央感叹,“她是有几个月没吃饭了吧?”
归黯弯着眼,“湘州毕竟曾是灾区,这也是常有的事。”
赫连苓央皱皱鼻子,“真是冷血动物。”
段栖椋望向阮葶嫣,试探地问:“你想带孩子一起上路?”
阮葶嫣沉吟片刻,迟疑地摇摇头,“还是在这里给她找一户好人家吧。”
归黯插嘴进来,“这些都是次要的——”
“都关系到人命了,还是次要的?”赫连苓央的五官因不解而挤在了一起。
“小苓央,别急嘛,听我把话讲完。”归黯不紧不慢地解释,“我是说,虽然这一次我们能救下这个小孩,可又出现下一个相同遭遇的孩子呢?我们接着收留吗?我们在时还好,关键是我们是要回京的呀,那我们走了以后,湘州的其他孩子呢?”
萧晦嫌他太啰嗦,冷冷地总结道:“治标得治本。”
赫连苓央明白过来,“龙隐寺!”
回忆起午前在龙隐寺无意中望见的释吝的眼神,阮葶嫣幽幽地叹着气,“我始终觉得龙隐寺的主持也好、僧人也好,都怪怪的。可具体哪里怪,我又说不上来。”她眸光闪了闪,“不过,不论怎样,释吝绝称不上是什么得道高僧,试问哪位高僧会鼓动父母丢弃孩子呢?”
“还有一事。”“妇唱夫随”的段栖椋也开了口,“求子,太过匪夷所思。”
赫连苓央“嗖”地站起身,“决定了!让我们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吧!”
萧晦一向最重尊卑,兴许是相处久了,他也敢直接对尊贵的公主殿下提出异议,“赶路要紧。”
“赶路?”赫连苓央故作遗憾地道,“小五哥还在床上躺着呢,我们怎么赶路?”
萧晦捏捏眉心,那倒也是。
“要想调查龙隐寺,需得先进去。”归黯的唇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当和尚不太现实,那我们只能伪装成香客。而香客中,求子的女香客最合适。”
女香客?
赫连苓央看都不看阮葶嫣,直接拍胸脯,“我去!”
“太危险。”段栖椋脸色一沉。
“是的!太——危险!”归黯连忙附和老大的话,“如此危险的行动,岂能让姑娘们亲自参与?”
赫连苓央眨眨眼,“你的意思是——”
“对!男扮女装!”
归黯话音一落,倏然间,萧晦只觉自己被数双眼睛紧盯着,灼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猛然反应过来,惊呼:“凭什么是我?”
归黯学着他的样子,“那也不能是我啊,我都去过一次了,人家认识我!”
“可……”
“你不会让老大和五皇子去吧?”
“那肯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