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蛟大哥,你把那只灵鸟再给我瞧瞧,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法术!”哪咤显然很是稀奇。
杨蛟翻手一变,一只翠绿的鸟儿便凭空出现在掌心,他递给哪咤,道:“我先进屋找师姐,你慢慢玩儿。”
哪咤应了,小心接过,那鸟儿还在不时口吐人言‘灌江口,家,速回’,来来回回重复这句话。
不管哪咤怎么逗弄,鸟儿都不闪不躲,忽然一下不叫了,歪倒在哪咤手里,变回了一片绿叶。
且说杨蛟径直推门进去,谁料见到的不是师姐,却是杨天佑的魂魄。
杨蛟失声:“爹!……是谁害了你,我去杀了他!”
杨天佑摇摇头:“蛟儿,别难过,爹只是要去陪你娘了。”
“您都知道了。”杨蛟痛苦地低下了头。
“以后爹不在了,你作为大哥,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杨蛟流泪道:“爹,娘走了,如今连您也要抛下我们吗?”
杨天佑正要说话,就看到杨蛟身后不远,双双愣住的杨戬和杨婵。
“娘她怎么了?”杨婵看向杨戬,轻声道,“哥,你说话啊?”
杨戬神色染上悲痛,从怀里取出了块石头,杨婵望着它,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下泪如雨下。
“玉帝派了他的十个儿子,晒死了母亲,母亲就在我的眼前燃烧,最后化成了这块石头。可是爹,”他抬头,脸上已满是泪痕,“母亲身为欲界女神,明知天规禁止神仙动欲,为什么还要放纵自己的欲望?给我们留下无尽的痛苦和羞愧……”
“二郎,你错了,爱不是欲。”
“爱不是欲?”
“爱是付出,而欲是索取。你娘她正是因为有一颗爱心,才会爱自己的家人,和世间万物所有的生灵。而玉帝却没有,所以才不把三界众生放在心上,毫无犹豫地放出金乌大阵,致使凡间尸横遍野,饿殍无数。”
“爱不是欲,我们被王母娘娘给骗了!”杨蛟愤恨地说道,杨戬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缓缓攥紧。
杨天佑的魂魄却是越发不稳了,杨婵担忧地叫了一声,当即祭出宝莲灯。
宝莲灯柔和的力量顿时笼罩住杨天佑,杨婵额汗涔涔,连续透支法力已是令她有些力不从心。
一旁杨戬杨蛟见如此情形,赶紧各自输送法力给妹妹。
“三儿,爹答应你娘的话,不能食言,你撤去法力吧。”
“不!”
屋外,迢迢默默地伫立着,见杨天佑不论如何说,杨婵就是不肯,她叹了口气,进去道:“师妹,就算有宝莲灯在也回天乏术,放弃吧,他能撑到你们回来已经是极限了。”
杨婵听了,仍是固执地不愿撤走法力,忽然她身形晃了晃,不自觉往前栽去。
失去杨婵法力维持的宝莲灯紧接着也落了下来。
杨蛟先一步接住倒下的杨婵,检查一番后松了口气:“她只是太累了才昏过去。”
杨天佑目露心疼,但失去了宝莲灯的护持,开始渐渐消散的魂魄显然已经让他无力再说出任何话。
杨戬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魂魄烟消云散,悲恸欲绝,不觉趔趄一步倒靠在门枢上。
突然哪咤闯了进来,张口就道:“师兄!外面来了个自称什么五极战神的——”
话说到一半,哪咤这才发现里屋气氛不太对,登时止住不再讲。
“是他们来了?”杨戬腰间别着的折扇忽然口吐人言,“主人,这五极战神乃是西方太极大帝的手下,法力高强神通广大,实在不行咱们就跑吧?”
杨戬心意一动,那折扇立时化回三尖两刃刀,他看了眼仍旧昏迷不醒的杨婵,对迢迢拱手道:“舍妹就有劳……师姐照看了。”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总一般——杨戬确实该叫迢迢一句师姐。
迢迢微微点头,接手杨蛟,顺势让杨婵倚靠在自己怀里:“你们自己要多加小心。”
且说五极战神下界时,尚不知弱水已淹了大半个凡间,几人走云路才行到离地四万里上空时,就莫名尽皆掉下云头,等落入水中法力尽失时才觉察是号称鸿毛不浮飞鸟不过的弱水,幸好有天篷率四海水军路过,这才将他们救起。
当时天篷苦于弱水泛滥,正要去找杨婵商量对策,而五极战神在得知杨婵几人的下落后,便先一步往灌江口而来。
杨府内,那些被收留的民众正在搭盖用来安歇的简易草篷,见五极战神从天而降,纷纷好奇地看来。
天空战神扫视府中一圈,洪声道:“我等乃五极战神,是奉玉帝圣旨将妖孽杨家兄妹及哪咤就地正法,不愿伤及无辜,闲杂人等速速躲开!”
杨戬提刀走来,见人群如潮水般退向两旁屋舍,毫不意外地笑了笑。
杨蛟手持鎏金锤,与哪咤一左一右立定杨戬身侧。
双方皆有剑拔弩张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