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1 / 2)

雷声轰鸣,暴雨倾盆。大滴的雨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玻璃窗上,洗刷着整个江城。

一声巨响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劈开沈知意的梦。

她掉进了梦魇里。

沈知意很小就明白,她的父母好像不怎么爱她,她也不曾知道爱是什么样的。

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爱绝对不是她身上的淤青和疤痕。

直到她八岁那年,她才隐隐约约知道,爱原来是刺眼的,灼得她五脏六腑都疼起来。

她有个弟弟,名字叫沈知恒,八岁那年就死了,那时候沈知意十六岁。

八岁的小知意挨过很多打骂,只要不和父亲的心意,便会遭受一顿毒打。

她的父亲像一条巨大的蟒蛇,吐着阴冷的蛇信子,紧紧绞住她的脖子。

有一次,他喝完酒,脾气异常暴躁,抡起小知意的头往茶几上狠狠地撞去,她被撞得头昏眼花,求生意志让她艰难地摸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而刀尖向前。

“你在干什么?那可是你亲爹啊。”

沈知意永远忘不了王梅惊恐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肮脏歹毒的东西,尖锐的目光刺软了她的手,她脱了力,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疑惑地望着模糊的天花板,余光是拳头落下的残影,耳边是王梅的尖叫声。

心想,真奇怪,心脏不疼了。

那一次惊动了邻居,他们报了警,家庭关系是最难调和的,警察训斥了父亲几句便离开了。

沈知意记得家里的低气压一直维持到她八岁那年,直到沈知恒出生。

弟弟出生那年,整个家里都洋溢着欣喜的气氛,王梅像捧着珍宝一样抱着他,温柔的笑意刺痛了沈知意的眼睛。

她记得王梅也这样抱过她,不过是在很久以前,远到脑中的画面都模糊了。

沈知恒出生后,父亲的脾性好了很多,没空收拾她,她便也度过了一段相对安逸的时光。

她记得有一次课堂上,老师问大家的梦想是什么?其他人的回答都是当科学家,老师,医生等大差不差的说法。

只有沈知意紧紧攥住了拳头,眼神坚定地说,“我要飞出去。”

然后收获了一众笑声。

不过年少的沈知意完全不在意别人的嘲笑,她是战士,她要从窄小的房间和破筒子楼里飞出去。

她想,她原本可以憎恶这种家庭。

可是,沈知恒出现了。

年少的沈知意很烦这个老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胖墩,她讨厌他,讨厌这个家。

“姐姐,吃糖。”沈知恒很黏她,家里的零嘴沈知意是不能随意吃的,但他总会拿给她,笑得一脸傻样。

三岁多的孩子,路都走得摇摇晃晃的。他一摆一摆的身子像只胖乎乎的企鹅,讨厌死了,沈知意想。

她并没有将对父母的怨恨迁怒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不过她讨厌他,像是吃了一口沾了一点糖的苦瓜,苦涩的味道会弥漫在舌尖上,而只有一点甜会偶尔浮现。

“不许欺负姐姐。”年幼的沈知恒沉着一张小脸,气冲冲地望着父亲,“你不可以打姐姐。”

沈知恒是珍宝,父亲应该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打他的亲儿子。沈知意垂着眼看挡在她面前的幼小躯体,有些嘲讽地想到。

命运往往充满了讽刺之意,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可从小到大唯一收获的爱竟然是来自她的弟弟。

而更讽刺的是——

暴雨交杂着汽笛声吵得她十分烦躁,梦中的沈知意站在人行道上,脚像粘在地上,艰难地往后退。

一条鲜红的血线缓缓流淌着向她蔓延,像一条冷冰冰的锁链,栓住她的羽翼。

沈知意再也飞不出去了。她想。

“叮铃铃——叮铃铃——”

沈知意睁开眼睛,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湿发紧紧贴着她的皮肤,冷汗顺着额头向下流。

闹钟震着床头柜,她伸出手关掉了开关,眼睛里写满了疲倦之色。

钟表上指向六点,她看向窗外,江城的天还是阴沉沉的,雨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无比喧闹。

她抚着胸口静坐了一会儿,感受到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和下来。

目光移向床头柜,她拉开抽屉,药瓶静静躺着,空空荡荡的。

沈知意叹了口气,起身走去洗手间。

洗手间铺着瓷白的砖,瓶瓶罐罐都收在盒子里,镜子里倒映着她苍白的脸。

她洗了把脸,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热气笼在镜子上,模糊了她漂亮的五官。

沈知意今天的气色很糟糕,她给自己化了个浓妆,口红选的是明艳的大红色。

走出了洗手间,她从衣柜里选出一套黑色的连衣裙,及膝,款式简约,衬得她肤白如雪。

玄关处立着一块全身镜,里面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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