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走了,也让他少经受痛苦,走得安详些。
只是他之前索命的对象,不是违法,就是自己不爱惜性命自己作死的人,还没有遇到过老人这样的。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违背规定。
他将工作要求拿出来细细看,似乎没有这么一条。
他不敢贸然而行,于是飘走寻找附近的老同事询问。
得到老同事的肯定,他飘回来。
此时病房中,老人的一个儿子又回来了。
他坐在床边,对着老人道:“你老人家可不能就这么死了,你以前和我说过,市中心最大的那套房子是留给我的。你可得好起来,至少得告诉他们一声再死。”
老人闭着眼,白云山能够感知到老人还是清醒着。
“放屁!”忽然病房的门被推开,另一个花甲年纪男人走进来,对男人骂道,“你要不要脸,老头子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话,老头子明明说那套房子是留给我的。我是家里长子,最大的那套本就该留给我。”
“老头子从小就疼我,说过市中心那套房子留给我,我只要那一套,其他的几套你们爱怎么分怎么分,我一套不要。”
紧接着老头子的女儿也进来。
然后是其他的子女。
他们说了半天都是说老人以前是怎么疼他们,所以那套市中心最大的一套房子是自己的,却没有一个说自己是怎么孝敬老人,所以该分最大最好的那套。
很显然这些子女从没有照顾过老人。
每次过来,几乎都是逼着老人分配财产。
白云山摇了摇头。
摊上这样一群不孝子群,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此时将老人作为自己的索命对象。
他开口向老人说明身份。
“我乃无常,地府鬼差,前来接你。”
老人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
白云山凝聚成一个轻纱一般的虚影飘荡在老人的病床上方。
老人的眼中忽然有了光。
周围的子女也都注意到老人的神色,立即扑过去唤着老人,不是询问老人情况,而是忙询问老人市中心的那套房到底留给谁。
白云山也替老人心寒。
养儿一辈子,就养了这么一群白眼狼。
白云山道:“在接你走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是肯定,你就眨一下眼。”
老人不顾周围子女,眼睛一直盯着白云山。
白云山不确定老人此刻脑袋是否清醒,是否被自己吓到,询问:“能听懂吗?”
老人眨了下眼。
显然老人是明白他说话的,脑袋还是清醒的。
白云山问:“你市中心的那套房是准备留给长子吗?”
老人没有眨眼。
“二儿子?”老人依旧没有眨眼。
白云山将老人的子女,甚至孙辈都说了一遍,老人依旧没有眨眼。
“你的财产是有了更好的处置吗?”
老人眨了下眼。
对方不能说话,白云山也不能询问,是做了怎样处置。
他盲猜:“是有指定的继承人?”
老人没有回应。
他继续猜:“是捐献了?”
老人眨了下眼。
白云山忽然心中有一丝爽。
财产留给这样的一群子孙,还不如捐献出去。
“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
老人又眨了下眼睛。
白云山又问了几个问题。
最后他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你愿意跟我走吗?”
老人眨了下眼,很重,很久,很认真。
两滴泪从老人的眼中滚落。
此时老人的子女还在他床边争吵着,让老人看自己一眼,告诉自己那套房子是不是给自己。
白云山看着都觉得心酸。
又觉得可笑。
老人最后的选择是对的,这样的子女根本配不上他的遗产。
白云山看着工作表上老人的履历,少年丧父,中年丧妻,一个人抚养五个子女,吃了不少苦,后来人眼光独到,生意也好起来,挣下了一份家业,奈何被几个子女已经败得差不多,如今只剩下那几套房子了。
“老头子,是不是回光返照了?”一个子女道。
此时其他的几个子女才注意到老人的状态不对,不是直直盯着上方看,就是偶尔眨一下眼睛,像是和什么人在对话一般。
几个人都抬头看病床上方的天花板,什么都没有。
一个孙子立即去喊医生。
当医生过来时,老人已经咽气。
几名子女立即炸开,又争吵起来,甚至还抱怨老人怎么就这么死了,死的不是时候,什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