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承每个字都听得清楚，只是连在一起，就像一颗雷在他脑子里毫无预兆的炸开。
外面明明阳光明媚，可程承却从脚底窜起一阵冷意。
离婚。
这一天对他来说，还是起来的太早太突然了。
一声杯子重重撞在桌子上的声音，才将发愣的程承拽回来，他感觉贾明明在一边抖了一下。
“这个提议不用再提了，不行。”秦兆的强势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怒，丝毫没有拒绝的余地，甚至有种不惜翻脸的坚决。
难道段超说他们有一份婚前协议，是真的。
但是按照秦兆的说法，他和前妻早就离婚了，之所以找自己来演，不过是为了完成综艺合约。
这确实是个官宣的好机会，不仅可以解决这次风波，以后离婚也不会再造成其他影响。
趁现在，把这次婚姻结束，似乎一举两得。
即使理智上有一百八十种理由，可程承就是说不出同意，他感觉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
他不想离婚。
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觉得，自己这么离不开秦兆。
贾明明赶紧去给秦兆又倒了一杯水，小声说：“不是还有其他几个方案吗？”
公关总监按了按眉头，“要不这个综艺我们就退出吧，后面安排公司其他嘉宾补位，我去做沟通。”
这似乎是一个更温和的解决方式，及时止损。
“不行。”秦兆依旧拒绝，他扯了扯衬衫袖子，有些烦躁，“这个综艺，不能退出。”
经纪人在一边急的转圈，“不要一个综艺有什么可惜，当时要不是你非要参加，我是不会让你去这个综艺的。”
看着秦兆毫不动摇的样子，“自从你被封影帝后，多少眼睛在背后看着你，年轻影帝要想保持住你知道有多难，开局就是高峰，这种压力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经纪人苦口婆心，“这个电影谈了一轮又一轮才争取过来的，为了它，你半个月减重三十斤，一个月挂三次吊瓶，到了剧组又水土不服，眼看凭这个电影能升一个咖位了，你不能因为一个烂综艺就搭上未来星途。”
程承第一次知道原来秦兆拍电影这么辛苦，他甚至不敢细想经纪人说的每一句话背后是什么滋味。
程承眼前这个男人，好像一直像一个无坚不摧的盾牌，保护在自己身前，无论是在种田干活时，还是面对网上汹涌的恶意。
秦兆像是一句话没有听进去，“下一个方案。”
经纪人苦笑，“永远没有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需要首要是控制住事态发展，你的电影……”
程承看着经纪人面红耳赤，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都看向他。
“刚才你们提出的第一个方案，配合现在的舆论，官宣离婚。”
“程承。”。秦兆打断程承，从程承口中听到离婚，他语气严肃中似乎还有几分委屈。
程承不紧不慢的说道：“配合舆论，还有一种方式就是满足CP 粉。”
贾明明赶紧站出来附和，“是啊，现在好多人喜欢程哥和秦哥的CP，之前几期综艺播出来，超话很活跃的 。”
“你愿意配合秦兆炒CP吗？”经纪人的口气仿佛程承吃了大亏一样，比起炒CP，似乎在她看来，程承更有可能接受官宣离婚。
炒CP整个词语，也说的非常商业化，明明是真夫妻，为什么说的像营业一样。
秦兆看着他的眼神缓和下来，被按在这里，摁头想办法的公关总监，像是在迷宫里找到出口一样，敲着电脑说：“这也是我们提案之一，两个人给CP粉发糖，联合来做一个澄清。”
经纪人垂下眼，也没有再反对。
公关总监看没人反驳，继续说道：“两位能不能拍一些亲密的照片，发布在自己的账号平台上，动员CP粉在舆论中引导主流。”
程承感觉经纪人似乎在看自己，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经纪人的眼神并不友好。
“可以。”。程承点头。
贾明明长舒一口气，想着把程承请来，真是他做的最英明的决定。
秦兆靠在椅子上，一手握着水杯， “还有件事情。”
“这件事情舆论短时间发酵这么大，少不了有人推波助澜，节目组那边，你去警告一下，不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兆顿了顿，“段超那边是时候整理一下了。”
经纪人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秦兆愿意配合，她倒是不会反驳什么，毕竟秦兆是公司的台柱子，“电影宣传延期了，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好的。”秦兆拿起程承的拐杖，扶着程承，“没什么事情我们先走了，程承的脚还需要养着。”
秦兆充当人肉拐杖，半扶半抱的将人放在副驾驶上。
程承看不出秦兆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