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啦!要死啦!大人沾了人血啦!”
姚昕被软禁在山外山,小丫头也是聪慧,借着救水月的名义让小精怪们把她放出了山外山。
她在水月湖旁边等水月出现,直至夜深,水月都未曾出现。
水月一心想要修炼成神离开水月湖,像她这样的自然界修炼者是万万不能沾染人血的。
而如今她却是徒手挖了心,等待她的后果若是好,那便是与神途永绝,若是不好,身死灵毁。
七年前的那档子事到底还是有了个结果,该来的总会来的,都是因果报应。这么想来,她游走于世七年余,也当是不亏的。
一月的西域还是会落雪,只是今日的水月湖没有落雪,唯有层层压下的黑云仿若要把水月国给直接碾压了。
水月国最美的月亮倒映在最美的湖泊里,姚昕抱着双膝坐在水月湖的岸边,晚风只需稍稍一吹,湖面就荡起涟漪,冷得她一个劲儿的打颤。
夜色里的水月抿紧双唇看着姚昕,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浅蓝色的头发,湖水般的瞳色,整个人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隔离感。
蓝甄一身黑衣站在她的身后,将她心中所思看了个干净。但他最为气愤的只有面前人不计后果的行为,他要救她,他必须救她。
湖中月终究只是天上月。
眼前人从来都是心上人,从始至终,一如既往。
姚昕看向水月湖面满心悲痛,她无处可去,最后只能在这岸边埋头痛哭。
天空飘下丝丝雨丝,冰冷浸入人心,悲伤的氛围更甚。
“无心之人,谈何心上人。”水月突然喃喃自道了这么句话。
她语气平静又疏远,好似正说着一个不关己身之事一般,可她才是话里的主角。
天空突然下飘了小雪,落在姚昕的手上肩上发上。
姚昕一抬头就看到水月离去的背影,心里百味具杂,鼻尖酸涩,眼角酸疼,心脏如被针扎。
那个为她撑伞的人,走得决绝,不回头。
蓝甄叹了口气,只觉得儿女情长堪比世间最毒的毒计,却又偏偏教世人如名利一般追逐,连神也难逃其外。
姚昕当即就要追过去,却被一个疯癫的和尚拦住了去路,和尚告诉了她那些众所周知的秘密。
七年前,水月化名水月国师进入走过,以一己之身暗中操作搅动周国内政,只为假借天意之手夺取无心之人的心。
这个无心之人自然就是周国的圣巫。
水月是在水月国和大周的边境上偶然遇到周国圣巫的,她只是从中稍加利用,调度出了人心中最阴暗的一面,那周国圣巫便自行为自己选好了目标。
水月是修炼了数千年的半神,距离成神只差一个契机。现在她以半神之身手沾人血,妄为神灵,这样的后果便是遭到反噬,愈加枯槁,直至死亡。
一听到水月真的会死,会如山外山里的精怪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姚昕当即就坐不住了,她跪在这个仅有一面的和尚跟前,求他:“救救水月。”
出家人总是心善的,哪怕不在寺庙里受人信仰,他走上人世之路去亲身修行,看的最多的就是悲离。
“至亲之血,滋养候补千年。”
“至亲之血,千年……”姚昕做不到千年,也不知水月的至亲。水月是水月湖的灵,她没有至亲,唯有这一方与天同在的湖泊。
那和尚看了看水光潋滟的湖泊,淡声道:“用至亲灵魂来供养,亦可。”
“至亲灵魂?”
和尚解释道:“血缘关系,亦或者天地所鉴、日月所证,姻缘石上刻有名姓的……眷侣。”
姚昕似懂非懂地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天地所鉴、日月所证是不是就是拜堂成亲?!”
和尚点头,姚昕又问他:“如何才能做到姻缘石上刻上我们的名子?”
和尚却道:“你去做你想做的,姻缘石在地府,我帮你。”
姚昕却开始质疑和尚,和尚却道:“你知道我原名叫什么吗?”
姚昕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和尚,说是和尚是因为他剃度,现在却看到他腰间别着一柄灰色的拂尘,破烂的外裳里隐约看出了一个八卦图。
姚昕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和尚笑了笑,取下拂尘扬了扬,笑道:“就是你心中想的那个人。”
大周的御用道长之一,茂白,后皈依佛门,法号济灵。
他还有一个师兄,是大周皇宫里的第一御用道长,只是他们两人早已从皇宫走出,消失了数年。
这些还是姚昕没事做的时候让司越去皇宫里四处打探消息时,司越得来的八卦。
此约既成。
济灵走前,姚昕叫住他,问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济灵作礼:“出家人慈悲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