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大雪铺满莲阶。寒意刺骨。
寝殿内,用灵力烧得滋啦作响的炭盆却烧得屋子里暖烘烘的。
凌乱的被褥叠覆在灵眇的小腿处,随着梦中人轻嘤一声,她翻了个身,侧躺在玄砚正对面。手不自觉贴了上去,原本该触碰到一面结实宽厚的胸膛,却温温软软的,不似往前的手感。
但灵眇正睡得正香,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触感软绵绵的,像是天上的软云。
她手上使劲一捏,软云便似乎要在手中化开。
对方被疼醒,支着一只胳膊撑起来,睡眼惺忪间只是宽容迁就地笑笑,同样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感觉到身上冷飕飕的,玄砚随后还蹭了上去,企图从对方手中夺回些被子。
伸手的一瞬间,肩上的单衣滑落下来。
窗外的枝桠上飞走一只灵鸟,一瞬间松快下来的枝杈抖落下更多的积雪,簌簌然,惊醒了梦中人。
灵眇睁眼,看着面前香肩雪肤,春光乍泄的美人,朦胧的睡眼猛地挣开,原本混沌的大脑倏地清醒过来。她抱起被子乍然从床上惊醒,一路后退,退到床脚。
忙用张开的五指徒劳地挡在眼前,嘴中念念有词:
“抱歉抱歉抱歉,这位美人姑娘!我、我不是有意看到你的……嗯那啥,嗷嗷!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出现在你的床上……对不住对不住,我、我这就离开!”
说完,灵眇便用被褥罩住了整个脑袋,挡得严严实实的。
“……”玄砚微眯着眼看着躲在床脚的灵眇,沉默不语,“???”
还在状况外的玄砚无奈又宠溺地看着灵眇,要去将灵眇重新拉回来:“灵眇别闹了,过来,我抱着你再睡会儿。”
“那什么!这不太妥当吧,姑娘……”灵眇的声音闷在被褥里,有几分羞赧,又有几分讶异,“我虽然现在确实在你床上,但却、却并无磨镜之好啊……都说了是误会嘛,还、还请姑娘另觅良人!”
磨镜之好?!
玄砚一把拽过灵眇盖在头上的被褥,疑惑道:“什么磨镜之好?”
这番动作,将玄砚原本单薄的衣服剥落得更是清凉,这下,玄砚才逐渐意识到不对劲,他呆呆地愣在原地,摸着脸上细滑的肌肤,心里咯噔一下!
灵眇眼前的被褥被扯开,被迫和他对视。
一双含情的黑眸带着半睡半醒的几分懵懂,羽扇的长睫扑簌扑簌,衬得这双黑眼睛更加柔和美艳。不施粉黛的双颊微微泛出红晕,红唇娇嫩诱人,小巧高挺的鼻梁,显得整张脸更增几分清冷之美,
从美色中回过神来,灵眇心里也咯噔一下——这特么的不是玄砚嘛??!!
“你是,玄砚?”
话刚说出口,灵眇就捂住了自己的喉咙。方才一直处于震惊中,竟不觉自己的异常。
灵眇慌乱中吞了几口唾沫,掌心处传来喉结滚动的触感……!!!
这声音是如此的沉稳低沉,富有磁性!像是山林间高居首领之位统治万兽的威武雄狮,更像是厮杀四方帅气疯狠的矜贵野狼……
如此的迷人、蛊惑人心的声音,竟然是从自己的嗓子里发出来的??!!
灵眇沉重地闭上眼睛,喉间低沉的咳喘声,不觉让自己在想象中化身一头在高崖上舔舐脚毛的猛虎,崖下是无数拜倒在自己迷人而又危险的雄性魅力下的小喽喽们。
大脑飞速运转,一把掀起被子,岔开腿一看。
灵眇:“……”
抬头:“玄砚,想办法。快。”
对面声音甜腻温软:“我也没好到哪去。”
“上次让月白熬的药,我再去煮点——诶你干嘛?”
玄砚眼底波光潋滟,楚楚可怜,拦下灵眇:“那药……苦。喝不下。”
嗯,即使玄砚并没有任何示弱和可怜的意思,但那张娇艳的俏脸让人瞧了,总是无端也能生出七分心疼来。
“那怎么办啊……”
叹口气,坐在玄砚美人面前。忽然,灵眇细细打量起面前这人来。
“你、你干嘛。”玄砚微微蹙眉。
“撇去别的不谈,你若真是一位姑娘,那还真不得了。”
玄砚侧过脸,也不知是羞还是恼:“此话怎讲!”
“漂亮呗。和天仙似的,美得不可方物、日月颠倒、沉鱼落雁、人神共愤、岂有此理……”
玄砚:“……你别夸了。”
“哦~”灵眇歹念上头,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小娘子,亲个脸。”
玄砚的脸烫得像是刚出笼的包子:“不给。”
“不给我就霸王硬上弓!”
这回给玄砚气笑了:“有本事你试试呢?我倒要看看谁是那硬上弓的霸王。”
灵眇两只手搓在一起,朝掌心里呼起暖气,装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