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缨作为主要话事人,她将双方人等相互引荐。
一边介绍是她儿孙,一边介绍是她往年之交好友。
主人家姜氏子孙与梅白两家的客人,各自相互见礼问好。
姜氏等人没有自持什么身份高贵,不能自降身份,只因是母亲的贵客,那必要好好招待。
来客却因主人家守礼的接人待物之风,更是敬重知节。
说到底是他们高攀了,更是有意迎合,所以一场见面双方都如沐春风。
最激动的还是梅红玉。
借着哥哥们商业互吹之际,按耐不住的她拉紧了小姐妹的袖子:
“他他他,含光公子!
还有那谁谁谁,大状元郎姜含璋!”
她们年岁与姜含光是一茬。
别人家的孩子自然是含光公子。
白凝竹有点紧张地收回袖子,压低了声线:
“你小点声。”
梅红玉早已神游天际:
“天呐,我这是什么运道,哈哈哈李月如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气死。”
李家自然是在城外静置,不过他家自然是有点家底的,单独租了一个营帐。
想要好一点的米面吃食,也可以在城外临时农贸市场采购,或以物换物。
只要有银子,日子倒也过得去。
但李月如在破庙的言行举止惹了公愤,已被其他几户独立营帐的小姐们孤立,只能整日窝在帐篷里以泪洗面。
眼看城外聚集的流民越来越多,城头眺望的苟县令看得是心惊肉跳。
也隔山差五就往姜府汇报,每日新增数量。
他愁啊,很愁,还非常怕。
倒不是怕暴匪叛军打过来,是怕这群饿疯了的流民冲进来,打杂强杀烧了他们县衙。
他收到信报,说京中的局势不大好。
好像还说是有个皇子宫变了,又有说是瘟疫爆发了,反正没有一个好消息。
黎云缨知道他在怕什么。
把地图摊开,给他安排了任务,让他去找临县社交,如果隔壁县能接受姜县的管理模式,她会安排人照样复刻过去。
这样地盘大了,就有地方安置灾民,也有土地给他们垦荒。
且壮大地方力量,叛·军·暴·匪也不敢轻易来扰,此乃守望相助。
事到如今,苟县令早已惟命是从,当下带着县衙的主簿开始游说之路。
为表态,姜家也派出人一起,连家主都出动了。
姜含璋带着姜含珏姜含竣等人。
锦翠则是带上陈阿大一起,兵分三路,四面交好。
黎云缨留守城中坐镇,儿子姜含光同行。
府里来的女眷客人都交给了姜含璋媳妇去安排接待,梅白二女天天嫂嫂前嫂嫂后的,几人相处得很融洽。
一日城中例行巡查,姜含光勒马,勾唇提议:
“娘啊,要不我们换条街溜达,这路已经来回三遍了。”
他怕再走,石街上都要踩出马蹄印来。
这三年,含光公子最大的变化不仅是身高。
性子也被一群三教九流带得越发社牛了。
从一个皱巴巴装一本正经地小包子,长成了一个能开玩笑也能装模作样的美男子。
十四五岁到十七八岁,是自我意识觉醒的时段。
黎云缨也没做过妈,秉持的育儿经就是你开心就好。庆幸崽崽们都没有长歪。
她闻言一跃下马,往旁边馄饨铺子去。
栓了马点了两碗豆腐脑。
带着人一边往里座,一边讲:
“崽啊,你娘今儿给你讲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姑娘······”
她将白凝竹带着巨额嫁妆嫁入姜家的事变成了一个话本,提前说与姜含光听。
最后问到:“你说,如果我是这女子未来婆婆,我该如何补偿她?”
姜含光凝眉不解,提出质疑:
“那秀才真只是为了点黄白之物,自降读书人的清高门阀,去娶一介商户女?”
“谁让他是一个大大的孝子呢!”
黎云缨点头:“见老母亲整日为银钱发愁,就干脆选了个有钱会经商赚贾的。”
姜含光不假思索地摇头,指出不合常理的地方:
“不应该啊,若真是为了银子,那按娘亲你故事里那公子的才情,随便画几幅画、写几幅字,来钱也很容易啊。”
被问得发烦的人,拍桌子:
“对啊,那傻儿子怎么就是个榆木疙瘩,没想着去写字画画?”
然后黎云缨目光炯炯地盯着话本里的傻儿子。
她确实也想不通原著到底是咋想的。
姜含光对老母亲的暴躁脾气早就免疫了,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