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宅的灯一盏一盏地燃了起来,不一会宅子里便灯火通明。
温言觉得他是时候该出面了,于是揽着许念安旋身飞下了屋檐。
果然刚一落地,就有人来报,说温夫人房间里进了刺客,此时刺客已经抓到,正听候少君发落。
温言拉着许念安的手,阔步来到了屋前,二人于正位坐下,那位蒙面刺客就跪在他们脚下。
“说,谁派你来的?”温言语气冷冽,让人不由地想打寒颤,那人却是一副誓死不屈的架势,不肯张嘴。
温言居高临下,一只撑着头,一只手敲着桌面,颇为玩味地斜眼看着脚底旁的人。
“好久没见五弟了,原来他已经如此想念我了。”
蒙面人抬起头,面具下的瞳孔惊恐:“你……”
“我?”温言勾嘴冷笑,“我连你的面具都懒得摘掉,你的誓死不屈在我眼里能算得了什么。”
温言负手立身,走到黑衣人的面前,“子绝,把他的头给我抬起来。”
黑衣人被迫仰起头与温言对视。
温言眸色漆黑,如同幽潭深不见底,似笑非笑,眼底带着不屑一顾:“去告诉你家主子,她是我的人,碰不得。不久我将及冠,若五弟他执意不改低劣的秉性,作为东宫之主的太子殿下,一定好好管教他!”
说完,拔出身旁子绝手中的刀,半躬身从黑衣人眼前笔直地刺下去,刀尖不偏不倚地立于黑衣人的双胯前,差一点就要让他断子绝孙。
“今天我夫人在,不能吓着她了,就放你一马。滚吧。”
“把他丢出去,别脏了温家。”
“是。”子绝得令,拽着黑衣人的后衣领将人拖出去扔出了温宅,回来时发现温夫人满脸钦慕地在看着她,于是偏过头去不理会。
许念安本来还陷在刚刚如果温言没有带她出去,那她现在很可能就已经死掉了的恐惧中,在看见子绝从她房间里制伏刺客后,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她的房间里有高手在保护她!
子绝清瘦寡言,长发高束,素衣淡衫,颇有江湖侠女孤高凛冽的风范,许念安心里羡慕不已,她想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成为想她那样又飒又厉害的女侠!
夜深了,因为今晚的刺客,许念安要阿红和她一起睡。本来温言各种向她暗示,自己会是比阿红更好的选择,但很显然,许念安听不明白温言的暗示。
漆黑的屋子里静悄悄的,阿红在许念安身旁已经睡着了,许念安却睡不着,她好像在跟自己说话,又好像在跟屋子里的影子说话。
“子绝是你的名字吗?这个名字真有意思。你今天抓贼的样子可真厉害!我也想成为像你一样的女侠!你可以教我吗?……”
“……”
“……好吧,不可以就算了。我很想和你做朋友的。你在哪里呀?房梁上吗?要不要下来一起睡?……”
“……”没有一点回应声,只有屋外偶尔的风吹动着树叶。
“……好吧,不下来就不下来,有你在这里保护我,我觉得特别踏实!好啦,我要睡觉了,晚安。”
“……”
*
第二天,温言没有食言,他带许念安游外出船,船夫撑篙把船停在了湖心处时,另一只船缓缓地向他们靠了过来。
两船交会,温言带许念安出船篷,正巧对面的船里也出来了一位公子。
清清白白的一袭青衫,但却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他一看到许念安便笑了,许念安有些吃惊,不久前才见到的雅正清泽的三皇子,怎么会成了这副样子!
那人开口说:“念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声音虚弱,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许念安问道:“三皇子殿下,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病怏怏的?
温祁礼隔船苦笑:“不瞒念安小姐所说,自那日未经大哥同意唐突见念安小姐一面后,温某对念安小姐一直念念不忘,直至今日,再见小姐,只觉心中快意无限……”
“啊?”
温祁礼的话暧昧难解,许念安听后迷迷糊糊的,往后退一步,正好撞进温言的怀中,她抬头,发现温言挑着眉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许念安不知怎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
匆匆低下头看着湖面泛起的波纹说:“三皇子殿下,你……你别这样说……”怎么能才见一面就说喜欢自己呢,怎么可能嘛?这让她如何是好?
温祁礼惨然一笑:“念安小姐不必惶恐,温某并无冒犯之意。念安小姐已为人妇,而温某也已有婚约在身……只是今日与念安小姐相见又不知再见是何日,温某怕有些话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如今见念安小姐尚安好,温某也就心安了。”
这时,一女子探着身子从船里走了出来,她泪眼未干,千娇百媚,摇曳生姿,定睛一看,竟是许长歌!
几日不见,她也苍悴了不少,眼角微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