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再次有孕,十月怀胎,又生下一个儿子,儿女俱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不过…
“大少夫人怎么了?”春归是个有眼色的,见主子脸色不虞,忙问道。
“儿子又有什么用,这偌大的国公府,将来还不是他们夫妻俩的。”
她一想到这些,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却听丫鬟附耳道:“那可不一定,大少夫人细想想,若是二少夫人一直未能有孕,世子爷碍于永安侯府的情面,也不好纳妾的话,国公爷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世子爷后继无人吧,到时候…”
这一番话倒是说的赵氏眼前一亮,频频点头。
是了,若是明月居一直无子,要么世子之位不稳,要么就只能过继,无论如何,于她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呀!
晚间,出府的红芍从外面回来,手中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谢清疏只道:“你没去石榴巷?”
“奴婢去了。”
“那我的石榴糕呢?”
“在…”
“在我这儿。”说话间,见一男子从外面进来,一身白衣似雪,温润如玉,一手提着糕点往上一晃,示意东西在他那儿,一边笑如春风化雨,慢慢走来,恍如隔世,正是镇国公府世子,顾谨元。
两人确实是隔了一辈子。
顾谨元一生都在一个‘谨’字上,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家里,大都一副谨慎自持的样子,把持着镇国公府嫡子的风度与气质,和离另娶,大概是他唯一过界的一次,可偏偏就是这一次,引狼入室,以致满门之祸。
虽说镇国公府后来被抄,也不只是因着白芊芊一个人的缘故,但顾谨元书房找出来的那些暗通反贼的物证信件,确实是她放进去的,至于为什么,她一直没想通,或许上辈子的顾谨元知道,可那时自己冒险偷偷进监牢去见他最后一面时,他却对此三缄其口,怎么都不肯说。
若能预料到今日,当初无论如何,她也得搞清楚顾谨元和白芊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顾谨元将东西放下,扭过头来,见谢明姝一脸复杂地盯着自己,眼神似乎还有些哀怨的样子,不禁觉得奇怪,遂取笑道,“莫非是真应了古人的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呃…
谢明姝默默收回了视线,一旁的丫鬟闻言也掩嘴轻笑,都当是二人夫妻情深的调侃之语。
这下谢明姝更不自在了,忙瞪人一眼,示意人收敛点儿。
毕竟没有这会儿没有外人,两人何必做这番姿态!到底觉得别扭。
对此,顾谨元也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只当女儿心思,并不在意,随后屏退众人,靠窗坐了下来。
这般动作,明显事出有因。
“怎么了?”
“听说今日你请了大夫,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这话问的谢明姝一愣,眨了眨眼,才回道:“没什么,只是偶然间心闷,不怎么舒服,大夫说是近来思虑过多的缘故,让我放宽心,好好休息,吃着药,也就无碍了。”
得知她无事,顾谨元倒是放下心来,“那就好,只是你的脸色看起来确实不大好,若实在觉得府里闷的慌,过些日子我带你到城外溜达溜达,再去庄子上休息一阵子,如何?”
“不用了,我没事。”
“真的没事?”
谢清疏点了点头,顾谨元见此作罢,转而说起旁的事来,“你不去也罢,过两天我和四弟要陪母亲去一趟抱佛寺,顺道相看一下史家那位姑娘,你要不要一起去?就当散心。”
抱佛寺。
一听这个名字,谢清疏心绪难平,沉吟片刻,还是答应一同前往。
她知道,正如自己明天会在三哥的书房再遇严如昭,顾谨元也会在去往抱佛寺的路上,‘偶遇’白芊芊。
这个时候的白芊芊,带着不甘与愤恨,还有对顾谨元的痴迷出现在镇国公府众人面前,她原就长在镇国公府,父母皆亡,与顾谨元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彼此情投意合,只是三年前她母舅上京来寻,说是家中长辈思念,便带她离开了京城,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的时间,会发生许多事,也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她实在放心不下。
当然,她也很想去会会那位白姑娘就是了。
“那好,既然你要去,我明儿就去找娘说一声。”见她点头,顾谨元也笑道。
谢明姝却摇了摇头:“不用,明儿一早我去凝晖院给母亲请安,顺道说了就是,这些日子母亲惦记着子嗣的事,见你去了,只怕会提纳妾之事,长者赐不可辞,你还是躲远点儿吧。”
顾谨元固然是不想纳妾的,可也担心谢明姝,更深知世人多将不孕一事怪罪到女子头上,而宽待于男子,因此相较于自己而言,谢明姝在此事上的压力会大的多。
“那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