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泄恨。”田望之说。
“别听他胡说,他都是被那个狐狸精祸害得昏了头,才会胡乱编排我,道士,你都知道她是妖了,怎么还不动手?”田义山说。
黄寅持剑,一时犹疑不定。
见场面僵持不下,谢景开了口,“人与妖结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等你失去利用价值了,她必定会抛弃你。”
“我会努力让我一直有利用价值,这样娘子就不会离开我了。”田望之说。
“话是这么说,但人心变化莫测,何况是妖,她永葆青春,而你会逐渐衰老,她抛弃你也是必然。”谢景说。
田望之想了想,有些失落,“倘若我老了,娘子嫌弃我了,要离开也是应该的。”
“看来,不让你看看你日后的凄惨处境,你是不会醒悟了。”谢景说。
“你能让他看到未来的事?”白竹问。
“我不能,但黄道长有一物可以。”谢景说。
“我?何物?”黄寅莫名其妙。
谢景向黄寅伸出手。“你包袱里的铜镜借我一用。”
黄寅解开包裹,掏出铜镜递给他,谢景接过,照向田望之,“这镜中会照出你们之间的缘起缘灭,好好看看吧。”
众人聚在镜前,向镜内看去,只见里面映出是一个月圆之夜,一只棕毛狐狸正在月色中刨着什么,仔细看时,却见那狐狸站在坟墓之中,打开了棺材,棺材里面赫然躺着一具枯骨,狐狸拿下头骨,走到空地上,对月而拜,不多时,狐狸就变成了苏露的模样。
“这是,我刚变成人形的那天,可那时,我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啊。”苏露说。
镜子里的苏露回到坟边,把头骨放回棺内,盖上棺材盖,又用法术掩埋棺材,把坟墓恢复原状,然后就走开了,镜子里不再出现苏露的影像,只显出那墓碑上的字。
田望之凑过去,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这是我爷爷的坟墓,苏露,你怎么能掘了我家祖坟?还把我爷爷的头骨拿出来?”
“我必得如此才能变成人形,有什么不对吗?”苏露不以为然。
谢景收起铜镜,看来不用看到缘灭的时候了。
“我爷爷去世多年,你怎么能去挖他的坟,惊扰于他?”田望之一脸怒气,他想起儿时爷爷和蔼的面庞,苏露竟然挖了爷爷的坟,又想起自己和苏露日日亲昵,心里又气又愧。
“我又不知道那是你爷爷,再说了,我不是好好放回去了吗?我为了变成人形,也不知道掘了多少墓,这有什么可生气的。”苏露满不在乎。
田望之气得浑身发抖,“你还强词夺理!先人的墓,能是你想掘就掘的?你不但不尊重我,也不尊重我家先人!”
“我连你爷爷是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尊重不尊重,不过是一具白骨而已,你要我怎么尊重?”苏露也生气了,田望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吼过自己,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田望之抬手指向窗外,胳膊不住地发抖,“你给我出去!出去!”
“田望之!”苏露走到田望之面前,食指戳在他的胸口上,“你是不是忘了,要不是你求着我,你以为我会留下?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
“娘子!”田望之见苏露目光决绝,顿时慌了,忙伸手去抓她的手,“不是的,刚才是我失言,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苏露甩开他,转身跑了出去,化成一只狐狸,冲出村庄,在田埂上向着山上狂奔。
田义山跑进来,“那狐狸精跑了,道士,你快去追啊!”
黄寅提剑向外走,田望之却先她一步跑了出去,边哭边喊,“娘子!是我错了!娘子!你回来吧!”然而村庄外,早已没了苏露的身影,田望之扑倒在地,痛哭不已。
“你既然要赶她出去,为何还要去追。”黄寅问。
“我没想赶她出去,那只是说的气话而已。”田望之坐在地上,神情哀痛,向着前方大喊,“娘子,我不能没有你,回来吧,娘子!”
“你不能没有她,她却可以没有你,你看吧,我就说她早晚会抛弃你。”谢景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谢道士,想不到你本性竟如此刻薄。”白竹说。
“怎么说是我刻薄?人也好,妖也好,都是差不多的薄情寡义,哪有什么真情?捞不到好处就一拍两散,在正常不过了。”谢景说。
白竹认真地看着谢景的脸,产生了一丝疑惑,“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娘子才不是薄情寡义的妖,她对我很好,对嫂子也很好,都怪我伤了她的心,她才会走的。”田望之说。
“你也是薄情寡义之人,她一只山间长大的狐狸,你还指望她能懂你那些仁义孝悌的大道理?狐狸必得持骷髅向满月跪拜,才能化成人形,不化成人形,她就不可能成为你娘子,你如今责怪她,是想要她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