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寅回过头,看见谢秋的衣服上出现一道血痕,像是一条满是血的丝线从衣服上划过,她伸手拦住谢秋,轻念了一句咒语,以两指划过双眼,果然看到地上的人头上有一根隐形的线,上面沾染了刘家礼的血,而线的另一端,正系在灯婆婆的手指上。
灯婆婆向着谢秋伸出手,眼里闪着凶狠的光,“这么爱你儿子,不如你就一起下去陪他吧!”
谢秋头疾突然发作,疼痛到难以站立,黄寅把她推给宴永年,“你照顾她一下。”说完挥剑,斩断了谢秋脖子上的丝线。
灯婆婆见黄寅斩断了丝线,便快速舞动右手,想把刘明昆的脑袋扯下来,刘明昆扑倒在地,捂着脖子挣扎,他脸涨得通红,连一句□□都发不出来。
黄寅一蹬脚,快速冲过去,斩断了系在刘明昆脖子上的丝线,然后转身向灯婆婆刺过去,灯婆婆的头发迅速聚拢在她身前,形成一道屏障,无数绳子从她身后探出,向黄寅攻去。
黄寅挥剑斩断绳子,掉落的绳子却又蠕动着飞起,恢复成原状,让她无法近灯婆婆的身,只白白消耗着她的气力。
黄寅渐渐体力不支,向后撤了几步,那些绳子马上调转方向,分别朝刘明昆和谢秋袭去,随绳掀起一阵阴风,墙壁之上,灯影幢幢。
刘明昆趴在地上,惊惧交加,却也无处躲避,只呆呆地看着绳子越来越近,宴永年扶着谢秋,小步向后退。
形势危急,黄寅不能同时去救两边的人,索性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来,揩去嘴角的血涂抹在上面,以桃木剑刺穿,飞身跃起,直向灯婆婆刺去。
见黄寅攻来,绳子迅速回头,头发也散开,前后夹击,黄寅没有躲避,头发扎进她的皮肤,绳子重击着她的后背,她毫不迟疑地下落,桃木剑刺进了灯婆婆的身体里。
“啊!”灯婆婆发出一声哀鸣,绳子和头发都垂落下来。
黄寅继续用力,刺穿了灯婆婆的身体,灯婆婆口吐黑血,仰面摔倒在走廊上,一个小瓷瓶从她身上掉落,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黄寅拔出剑,小心应对,那瓶中物如一团黑烟,慢慢聚拢成人形,黄寅举剑要刺,那人影却朝黄寅拜了一拜,“多谢道长解救。”
黄寅放下剑,“你就是灯婆婆的女儿?”
黑烟散去,廊间灯下,站立的分明是一个女人。
“正是。”女人答。
刘明昆见灯婆婆不再动弹,才终于放心,走过来指着女人厉声说道:“她和那个老妖婆是同谋,害了我儿子性命,快把她也杀了!”
“我杀了你母亲,你为何却要谢我?”黄寅问道。
“道长有所不知,我跟这妖怪虽然以母女相称,实则并非母女,她是一得道仙人的灯芯所化,在人间修炼已有千年,她看刘家礼命格奇特,是大富大贵之相,就掳了我来,充当她女儿,想让我嫁进刘家,这样,她就能受刘家世代供养。”女人说。
黄寅看向灯婆婆,见她果然化为了一截草绳,瞬间枯朽为粉末。
“道长,不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她肯定跟那老妖婆是同伙,快杀了她,给我儿偿命!”刘明昆说。
“你是何人?”黄寅没有理会刘明昆,继续问道。
“我是本镇古家庄人士,姓古,名文华,一日外出洗衣,被这妖怪掳走,她要我做她女儿,又说只要我听她的话,嫁入刘家,就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不肯,她就把我装进了瓶子里,今日得道长相救,真是感激不尽。”古文华说。
“刘居士,这位古居士确实是人不是妖,你儿子是灯婆婆所杀,与她无关。”黄寅说。
谢秋跪坐在刘家礼的人头旁,不住地哭泣,“那家礼怎么办?我的儿啊!这可怎么办是好!都是爹娘不好,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娶了那姑娘,也不会害你白白折了性命啊!”
“你这说得什么话?你当真想跟那妖怪结亲?”刘明昆说。
“那也比家礼死了强吧!”谢秋愤恨地看着刘明昆。
“二位居士,不必争吵,这灯婆婆有一点没有说错,刘家礼命格奇特,日后必有一番作为。”黄寅说。
“人都死了,你还说以后做什么?”刘明昆话中带着怒气。
谢秋却走过来,激动地抓住了黄寅的胳膊,“道长,你是说,家礼他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