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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声音慌乱急促,隐隐还带着哭腔。
时晚两根手指捏着手机往耳边贴,尽量温和地安抚道:“别急,先说说发生什么了。”
他跟宋朝珩示意了下,慢悠悠站起身走到另一边。
对面的人深呼吸,慢慢喘匀气,然后将事情始末完整地说了一遍。
七个月前,公司销售林某通过OA申请借用CA用于网站登录和投标。不仅逾期八天才归还CA,还在报价流程未通过、合同评审流程未发起的情况下,将CA用于合同用印。
因未对公司造成实际损失,人事依照规章制度对其进行约谈劝退,林某却要求公司赔偿N+5的工资。
之后,林某莫名其妙地继续正常上下班五个月。直到两个月前,公司接到匿名举报,正式对林某通报批评,重新提出辞退。
时晚:……七个月前他好像在霍令辞办公室当不普通的跑腿小弟。
岔题了,重要的是销售违规用印犯了错,公司辞退他还能反过来要赔偿?
唔,不懂,回去查查。
咦?上次好像还有什么要查的?
他想了想,问道:“为什么他事发后还能正常上班五个月?”
“不清楚。”对面的人果断回答,“听说他上面有人。”
行叭。
听着水很深。
他不说话,对面的人就继续下去:“前段时间他到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公司赔偿销售激励四十万,还有招待费五万。”
销售激励他懂,公司要是不想发,完全可以按制度推脱——激励奖金按照项目执行进度发放,执行过程中离职则不予发放。
“招待费他是在法庭上提的,法院要求提供名单。”他支支吾吾半天,“那些都是给领导送礼,名单肯定不能……”
时晚了然,但都不是什么大事,能拿钱摆平的一般律师都可以解决。
至于名单,就算有对方也不敢拿。不说背后涉及的人及后果,单单对他自己的职业生涯影响都很大。
所以呢,问题是什么?
“问题是,一审结束后,他威胁陈姐,说什么‘南城就这么大……’”他顿了顿,“今天早上,陈姐在公司门口被泼了一杯开水。”
时晚无聊碾地的动作僵住,眉头拧起。他切到vx,群里正在谈论这件事,还有几张陈姐手臂被烫伤的图片和视频。
看着就很疼。
时晚熟练地保存、转发,说道:“我问一下韩律,你先报警,然后跑一趟保卫室,备份监控。”
“陈姐那边找几个靠谱的同事在医院陪着她,其他事等霍总下午回去再说。”
简单安排完,他迅速编辑出文档,给霍令辞的私人vx发过去。
这边消息才转完,韩律的消息就弹出来:说实话,不太好搞。
语音紧接着冒出:“虽然演技拙劣,但他摆出了不小心、平地摔的架势。这种只能说道德缺失,很难定蓄意报复。”
“所以才找你嘛。”时晚也改发语音,“同事一场,给个警告,让他也‘掉层皮’就行。”
闻言,宋朝珩抬起头,不解地看向他。
不过时晚没顾得上,先接了霍令辞的电话。
“我在外面有点事。”霍令辞单刀直入,“你先回去处理一下。”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回南城路上少说都得花俩小时,之后还要录节目,闲得他。
时晚估摸了下时间,后退一万步:“好的,那我现在回去。”
挂掉电话,他愤愤地把脚边的石子踹飞。
老板,尤其是压榨员工的老板,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存在。
但是给得多。
时晚唉声叹气,向生活屈服。
“我要先回……”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朝珩打断,“要蹭我的车吗?”
好意的话越听越怪。
时晚哽住,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答应还是拒绝。
但他很快就不纠结了:免费专车,不蹭白不蹭。
时晚心情好了一点,小跑过去帮忙收瓶子。全装进袋子后,他没忘池觅那份,拉着宋朝珩一起当挖掘工。
没想到,费力挖了半天,只挖出张被密封袋包住的纸。
时晚掸掉外层覆着的泥,隔着透明袋子看到纸上特别丑的字——
“小笨蛋,找错了哦。”
时晚尴尬地和宋朝珩对视一眼,两人默不作声,把袋子重新埋回去。
*
玩完泥巴,脏兮兮的时晚推开家门,猝不及防和客厅沙发上闲聊的几人撞个正着。
池松临和文苏叶都僵了一下,随后一个拧紧眉头,一个抿唇轻笑。
池暮洄憨憨的,半晌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痴